雲層越來越低,眼看着不遠處的田野那頭已經下起了雨,黎大山走到龍镔身後小心地說道:“龍主席,汪老先生和古德裡先生還在前面等着我們……”
汪主席在半年前就被龍镔聘請為錢老托管中心在亞太地區慈善計劃負責人,在他的倡議和陪同下龍镔和靜兒在全世界參觀考察了古德裡教授他們倡導下成立的諸多慈善機構,特别是自從埃克森對他采訪之後,龍镔走遍了世界各地,親眼目睹了數以萬計尚沉浸在苦難中的各國人們,世人的苦難強烈激起了他的慈悲心懷,和那些飽受戰亂貧窮饑餓疾病死亡威脅的人相比,他覺得自己所經曆的苦難簡直不值一提。那因為饑餓和營養不良而如同骷髅般的難民身影,那瘦如枯槁、臉腳浮腫、肚皮鼓脹、身體畸形的兒童模樣,那赤野千裡、餓殍遍地的凄慘情形,象根根毒箭深深針紮着他的良心。
龍镔沒有理會黎大山的催促,他又想起了就在兩個小時前那個赤身裸體蜷縮在一間破敗的土磚房前的小男孩茫然無助盯視着他的眼神,那遍布全身的膿瘡,以及那正在膿瘡上吮吸紛飛的累累蚊蠅。他盯着前方漸漸逼近的雨幕,他似乎是要等待着這場大雨向他的所在之地襲擊過來。
靜兒捂嘴低低的咳嗽了幾聲,或許是因為這段日子勞累奔波過度,靜兒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前幾天感冒得厲害,到今天都還沒有痊愈。龍镔将靜兒在懷裡摟緊,低聲問道:“沒事吧?”
“沒事兒,”靜兒松開輕捂嘴唇的手,展顔笑笑,“我們還是走吧,大家還在前面等着,下午三點還有記者招待會,你和汪老古德裡先生還得商量商量。”
龍镔點點頭,攙着靜兒站起來走回車裡,對黎大山說道:“走吧。”黎大山立即發動車子追着車隊上去。
靜兒靠在龍镔的懷裡,她的臉頰有些陀紅,龍镔用西裝上衣給她蓋在身上,又把她的左手握在手心裡,用很低的聲音對她說道:“靜兒,我已經決定了。”
靜兒輕聲道:“真決定了?不再考察了嗎?”
“不用了,見到的已經足夠了,”龍镔的眉頭呈現深深的川字,“全世界貧困人口30億,赤貧人口有18億,貧窮已經成了瘋狂擴散的瘟疫,有錢人毫無節制地耗費着物質,享受着奢華,窮人們卻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在凄慘的生存邊緣掙紮,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平等的殘酷客觀現實已經越發嚴重,我不能再浪費時間精力去對他們所說的做什麼實地考察了,我相信他們是真正做善事的人,對這樣一心均衡人類生活公平利益的人我還有什麼顧慮可言呢?他們做了多少有意義的事情啊!汪老說的對,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靜兒極力壓制着自己咳嗽,終于忍不住又咳嗽了一聲,龍镔連忙在她的背上輕輕拍打撫摸着,靜兒短促地舒了舒氣,問龍镔道:“那你什麼時候宣布你的決定?”
“回到香港就宣布吧,”龍镔露出一絲笑意,“就按我們商量的,在做手術之前開個記者招待會。”
“我等你這句話等了幾個月了,”靜兒笑了,說道,“今天總算等到了,看來我們這次出來不虛此行。”
黎大山也在駕駛座上高興地插話道:“龍主席,您決定要做手術了?太好了,我們都勸您幾個月了,您總是拖,要是石偉知道了,不知道會有多高興,您不知道啊,石偉一天一個電話,老是在向我打聽看您什麼時候下決心做手術,呵呵。”
蒙遠也接上口說道:“是啊,龍主席,那醫生們早就說了,您的手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手術難度就會越高。”
龍镔感到此刻懷中的靜兒身體在微微顫抖,他知道靜兒心裡在想什麼,手術難度意味着的就是手術的危險程度,難度越高危險度也就越高,這個危險的代價有可能就是生命的逝去,然而如果不做手術那就意味着自己的腦部分裂症狀無法消失。在美國萊茵人腦研究所用最先進的大腦檢測設備檢測大腦時已經發現自己左右腦之間有幾種重要的生物電流不定期中斷,幾種主要的神經介質不能良好連通,這證實以前的那個舊傷已經令得連接左右半腦的胼胝體發生病變,造成主要神經中樞出現連接反常。甚至那些腦科專家會診後認為自己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就出現了毛病或者是受過撞擊受過傷,随着青春期大腦發育,自己讀書過于刻苦,再加上那次腦部受傷,胼胝體在大量信息交流的沖擊下,就越發變得脆弱,結果終于在心理原因和那次醉酒的外在刺激下,使胼胝體部分斷裂,就出現了左右大腦分裂的症狀,但是這個斷裂間距卻極小,而胼胝體又有極好的傳遞功能,所以隻要自己有很細微的生理變化或者情緒變化都會使得胼胝體斷裂後相通,或相通後斷裂,而且尤其是當自己勞累過度或者是用腦過度都會出現奇特的意識分裂症狀,兩個對立的意識就會争戰不休,這就是自己有精神分裂的生理病因。而在思想層面上卻是因為自己對于外在事物的偏執偏激認識成為了自己心理誘因。
自己每每到了深夜頭部就會疼痛欲裂,常常發惡夢,在夢中會說亂七八糟的胡話,靜兒隻要自己發病她就會給自己按摩,跟睡夢中的自己說話,而奇怪的是隻要聽到靜兒溫柔的聲音,隻要靜兒溫柔的手指揉摸自己的太陽穴,自己就會安靜下來。然而靜兒卻從來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她隻敢在白天抽時間休息,這樣折騰幾個月後靜兒的身體很快虛弱下去了。現在自己已經解決了心理毛病,但是生理病根不治療的話,自己的精神分裂不會斷根而靜兒也必定将被自己拖垮。甚至有一個專家說如果再不盡快進行手術治療的話有可能轉變成惡性腦瘤!
大山的駕駛技術很好,很快就追上了車隊,車隊平穩地向前駛去,車子裡悠悠地響起了這首《howami
supposed》(沒有你我無法生存)歌曲,靜兒在這優美的韻律聲中不知不覺睡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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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拉丁美洲返回香港之後龍镔就找來那兩個曾經見證錢老立遺囑的律師,正式立下自己的遺囑,他在遺囑中如是寫到:對于我們本性的本能個體而言,我們從來都是将利己的欲望擺在行為決策的天平之上,我們滿心以為那被我們控制或将被我們控制的東西永遠屬于我們,然而我們卻因此而使自己誤解了生存的含義,我們在自己想象的世界中瘋狂着也迷失了,然而其實我們都錯了,我們因為我們的控制而失去了精神靈魂的自由,我們因為我們想要去擁有而失去擁有,這個世界上就連生命在内也沒有一樣東西是永遠屬于我們,正是因為我們的淺薄無知而導緻我們周圍世界秩序的無序和混亂,我們不應該把個體欲望的滿足看成是幸福,我們也不應該把個體欲望的失落看成是痛苦,在這個距離平等公平尚遙遙無期的世界裡,一切因此而衍生出加諸在我們無數個體身上的苦難才是我們人類自私的悲哀,這個悲哀就是我們共同的詛咒。
人類的軀殼是脆弱的,死亡就是這個脆弱軀殼必将到來的終結。為了防範這種死亡意外或者是因為我個人身體疾病原因而無法發揮錢正生老先生授權與我全權處置的名下資産的最佳意義,我今對該資産做如下處分:
一:我将托管中心的直接領導權交給古德裡先生和汪慧生先生(汪主席)共同執管,古德裡先生、汪慧生先生、康定莊先生、張海濤先生、石偉先生、蘇靜兒小姐任終身理事。
二:我将對錢正生資産托管中心的資産處分權有條件地轉授給wp國際慈善協會組織,這個條件就是wp國際慈善協會組織對任何涉及兩億美金以上的支出必須得到托管中心三分之二以上終身理事的同意。該組織在古德裡先生的主管領導下一直在從事國際慈善事業,努力地消弭人類命運的不平等現象并且已經有了相當成就,我相信他們能更好的發揮這筆資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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