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他的腿廢了,這對于母後而言的确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母後一心希望他能坐上那個位置,可若是他的腿真得廢了也終将是再無緣那個位置。
趙盱輕輕歎了口氣,耳聽着那串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便又收斂了面上的神色。他合了手中的書冊置于一側,而後是半擡了眼朝來人的方向看去,面上的神色一如舊日溫潤,甚至就連唇角也微微勾着一抹好看的弧度。
等到來人越走越近,他便溫聲喚人一聲:“母後。”
柳夢閑耳聽着這道聲音又見他如今這幅模樣,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
雖然早就從如雲的口中知曉盱兒如今的模樣,可真得親眼看見,她這顆心還是受不住…她的盱兒怎麼能坐在輪椅上?他是儲君,他是未來的天子,怎麼能夠坐在輪椅上!隻是唯恐趙盱窺見她的心思,她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心情,而後她是拍了拍如雲的手背。
如雲會意便收回了自己的手,而後是半躬着身子把其餘一衆侍從皆領了下去。
沒一會功夫——
這一處院子便隻剩下母子兩人。
柳夢閑重新拾起舊日的模樣,而後是朝人走去,等走到趙盱面前的時候,她才開口說道:“盱兒,你還好嗎?”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他那雙被白狐毯子遮蓋的腿上,眼中神色有着未曾遮掩的複雜。
趙盱自然是瞧見了她泛紅的眼圈,他心中是又歎了口氣,面上的神色卻未曾有什麼變化,聞言也隻是溫聲與人說道:“母後不必擔心,我很好…”
等這話說完,他是擡手倒了一盞茶遞到柳夢閑的跟前,而後才又同人說道:“其實母後,您不該到這兒來的。”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面色如初,可話語之間卻還是帶了幾分不贊同。
柳夢閑自然是知道自己不該出宮。
她是慶雲的皇後,一舉一動都受人關注,所以早在知曉盱兒受傷的那日,她縱然心中再是擔心也隻是遣了自己的身邊人來看他,可昨兒個禦醫的那番話實在讓她承受不住了。他們說盱兒可能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這怎麼能行?
他的盱兒是未來慶雲的君主,怎麼可以不良于行?所以她再也顧不得什麼祖宗祖制也顧不得旁人會怎麼看,到底還是出宮了。
柳夢閑眼看着趙盱面上的無奈,便與人說道:“别擔心,我今日出宮,你父皇也是知曉的。那些禦醫,還有你府中的人,母後也早就遣人打點過了,不會有人知曉你受傷的事…”等這話一落,她是又跟着鄭重其事的一句:“盱兒,你放心,你的腿一定會沒事的,還有儲君的位置也永遠都會是你的。”
“沒有人可以搶走屬于你的東西。”最後一句,她說得端肅而又認真。
太子之位,儲君之位,慶雲國未來的天子之位,都是她的盱兒的,沒有人可以搶走,她也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會去搶走。
卻是又過了一會,柳夢閑才又說道:“至于你的腿…”她說到這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得朝人的膝蓋看去一眼,想起昨日那些禦醫說的話,柳夢閑還是忍不住收攏了指尖。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重新擡了眼同人說道:“那些庸醫的話,你不必信,母後一定會找到人替你診治的。”
他就不信這世上無人可以替盱兒診治。
陸家不是來了個大夫替那陸步侯診治嗎?陸步侯這樣生來帶有頑疾的人若是都能治好,她的盱兒也一定會好的。
趙盱一直安安靜靜得聽着她說着話,等聽到最後一句,他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把手中的茶盞重新置于桌案上,而後是看着柳夢閑頭一回用鄭重其事的語氣與她說着自己的看法:“母後,有時候不必苛求太多,順應天命也沒有什麼不好。隻要對慶雲好,那個位置誰坐都可以。”
這是他頭一回把自己的心中話說于母後聽,他是真得累了,從小到大,因為這一層身份,他什麼都不能想,什麼都不能做。自從父皇登基,自從他成為這個太子,他便隻能抛棄自己所有的愛好,把所有的時間用來學經國之道。
沒有人會在乎他的想法,縱然是他最親近的人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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