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裡還夾着舅媽的哭天搶地,舅舅的破口大罵。
二十二歲的黃酒懵了。
“我從出生,我爹媽就說我是他倆的一條後路。”
給陸辛倒了一盅酒,他對沈小甜笑着說,“我呢,也總覺得自己是有後路的,實在不行就回家麼?要不是這麼想,我也不會盯上我爸酒廠那個食堂不是?”
“結果這麼一鬧,我才發現,人生在世,都是沒有後路的。我成不了我爹媽的後路,我爹媽也成不了我的後路。”
舅舅舅媽離開了酒廠,親媽住院了,酒廠裡人心渙散,黃酒的大哥本來在外地談銷路,連夜趕了回來,當着黃酒爸媽的面兒給了黃酒一個耳光。
第二天,大哥找到黃酒,把食堂的鑰匙給了他。
“我大哥說的明白,事情鬧到這個份兒上,酒廠的食堂要是不立刻處置好了,這個酒廠也就完了,他讓我管食堂,不是父母還惦記着我是他們的兒子,是這個爛攤子,誰鬧出來的,誰得解決好了。”
黃酒看着被砸爛了的酒廠食堂,再回頭看看自己兩個師弟,一個臉上帶着青,一個身上綁了繃帶。
突然明白,自己當了二十多年的黃家的“酒”,從這之後就不是了。
“食堂跟餐館是兩碼事,我一開始想着是……嘿嘿,酒廠那邊兒給我的飯錢,我少克扣點兒,攢一攢,再用那個竈、那個油做了菜往外面賣,結果第一次去進貨就差點被人坑了,因為送貨那人是我舅媽的關系戶。”
黃酒既然帶頭砸了之前不好的食堂,就得把新食堂給撐起來,可問題比他腦袋上的頭發還多,最大也最緻命的問題是他的兩個師弟隻會做湘菜。
端上桌的剁椒魚頭選料用的是大花鲢,這種魚也叫胖頭魚,頭上的肉比較多。
“蒸魚啊,吃得就是這個魚頭的新鮮,黃酒你們家這個魚不錯啊!”
黃酒嘿嘿笑了一下。
沈小甜吃了一口魚鰓上面的肉瓣,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嗆辣,卻是比想象中更鮮香美味,厚厚的紅剁椒和綠色的剁野山椒的味道略有不同,卻都是好好烘托着魚的頭本身的美味。
“這是大楊做的,大楊做菜,兩個字兒,地道,去年我們過年的時候一起回去看了師父,師父讓我們上竈給他做個菜,就隻有大楊被師父誇了,離鄉十幾年還能做出一手正宗的湘菜,大楊這個穩當,我是服的!”
大楊是黃酒兩個師弟中的一個。
陸辛又吃了兩口,擡起來看了一眼餐館貼在牆上的菜單。
“黃酒,我記得我上次來吃的時候,你們家菜色沒這麼多啊。”
黃酒笑了一下說:
“小營一直愛琢磨新菜,這幾年不是流行吃牛蛙麼,他研究來研究去,弄出來的些菜還都挺受歡迎的。”
小營就是當初替黃酒挨了一下凳子腿的那個師弟,那一下砸在了他的肩胛骨上,他帶着傷去了書店,就看怎麼能做好魯菜。
看一個菜,回去做一個菜,因為連買菜譜的錢都掏不出來了。
大楊就給他打下手,洗菜、跟刀、打荷。
黃酒自己進菜驗貨,缺人切菜了他就切菜,做菜忙不過來了他就也上竈,他吃了十幾年魯菜還真沒做過,好歹知道個大概的味道,不放辣椒多放油醬,總能應付了。
就這樣,他們三個年輕人跌跌撞撞把一個食堂給撐了起來。
過了幾個月,他們終于知道怎麼能開源節流了,總前在師父那兒學的套路到了這個時候才知道大概怎麼用,又過了一年,他們開始賺錢了。
就靠給這一百多個人出自費的小炒隻不過賺點兒小錢,小營會做的菜色越來越多,周圍有人辦個婚喪嫁娶也想到了請他們來幫忙。
開食堂的第二年,他們正式有了自己的營業執照,開始接受電話訂單往外送外賣了。
“這個是小營做的跳水牛蛙,四川人做這個喜歡做香辣味兒的,小營做的是酸辣口兒,用的泡野山椒和酸蘿蔔調味兒,别人家都做不出來。”
在吃跳水牛蛙之前,沈小甜又吃了一口剁椒魚頭,蔥姜蒜和豆豉讓魚的味道豐富又醇厚,配着米飯真的容易上瘾。
再吃一口牛蛙,剛進嘴裡就是痛快的酸辣味道,牛蛙也是處理的很幹淨,肉塊可以直接用嘴從細骨頭上吸下來。
吃完了肉,還覺得不夠,總想再拿一塊兒起來。
這時,沈小甜看見陸辛放下了筷子。
他問黃酒:“你這兩個師弟,就為了這個菜單子怎麼排,沒少打架吧?”
黃酒剛剛還誇獎自己兩個師弟的笑臉一下子就清淡了幾分。
像是一塊兒涮了水的剁椒魚頭,或者一塊涮了水的跳水牛蛙。
“是,新店的事兒也是卡在這兒了,你是行家,我就直說了,其實從當年在食堂的時候開始,我這兩個師弟就走了不同的路子,一個呢,守着老菜譜,一個呢,天天變花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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