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權城剛想争辯,又愣住。那什麼?能怎麼樣?
陸相晟慢悠悠道:“權司監,我們,是外來的。”
權城愣愣地看陸相晟。陸相晟看向遠方:“權司監,天雄軍之所以出現,是因為右玉原本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原來的右玉人難以接受,不是很正常麼。”
陸相晟站起,低頭微笑:“權司監一心記挂耕地,想是沒有看到右玉城門外的大石碑。攝政王殿下親筆寫的祭文。右玉一個小城上下一心,扛鞑靼大軍七個月,老實說我不知道天雄軍做不做得到。權司監應該去看一看。”
陸指揮用右手,拍拍權城的肩。
權城坐在床上,一晚上沒睡。第二天一早,做完日誦早課,特地換了蓮冠法服四方履佩慧劍,一步一步朝城門走去。
陸相晟值夜一晚,從城門下來,迎面撞上權城,驚得瞬間清醒。
權城和他從一見面,便是灰頭土臉的狼狽樣。說是個道士,短打芒鞋的倒更像個農人。然而,現在沐朝陽,踏晨風,衣袂飛舞的谪仙似的人物,把陸相晟一個哈欠生生堵回去。
陸相晟就那麼張着嘴看權城風儀非凡地走來。其他軍人看着權城,也才想起來,這位道長是皇帝身邊的大人物,是欽天監的司監。
權城抱着慧劍,表情肅穆,走出城門,立在右玉石碑下。
自己竟然沒有看見。
權城低頭忏悔,為何沒有看見?師父要罵他的。修道人最忌偏執,自己偏執,隻看種子,隻看耕地。若一進門便看見這石碑,何須等陸指揮點撥才頓悟。
權城對着石碑一揖。
攝政王殿下親筆寫下雄文,祭奠右玉軍民,贊美右玉豪邁的血性,提醒世人,這血性當永存與右玉,永存于華夏。慷慨衛國,禦敵邊關,雖九死不改此志。
權城默默在大石碑前舉行了一個簡單的祭奠祈禱儀式。扛着鋤頭鐮刀準備出城的農人都圍着權城,看他跳舞一樣地舞劍。俊秀瘦弱的小道長鶴氅翩翩,劍鋒淩厲,舞姿逍遙灑脫。
祭吾故人。
祭吾國人。
祭吾……天地。
陸相晟上城門,看權城舞劍。他笑一聲,小道士雖然神經兮兮,胸中有天地,亦懂得敬畏天地。
陸相晟吩咐張珂:“去城門外疏散一下人群。”
張珂領命下城樓。
權城不知道自己在右玉造成轟動,越來越多的人湧出城門想看道長,全都沒見過這種盛裝的打扮。張珂領着人疏散人群,權城終于完成儀式,雙手握陰陽魚,一敬天,二敬地,三敬右玉。
陸相晟趴在城門上,支個胳膊看完全程。
以前沒發現道士跳大神這麼好看?
權城抱着慧劍進城門,衣袖飄飄仿佛飛走的。圍觀的人眼睛跟着他走,權城端莊肅穆,渾然不覺。張珂領着人過來轟:“去去去都忙去,堵這兒做什麼!”
權城心裡松了一口氣。他回房換了短打芒鞋,卷起袖子,扛着借來的鋤頭,混在出城的人群中走出城。他自己徒步走到昨天到過的軍墾地,首先收拾玉米地。巡邏的士兵以為他是搞破壞的,權城舉起手:“不是,我是來看看還能不能補救。”
張珂從後面小跑過來,巡邏的士兵立正:“旗總。”
張珂點頭:“這位是從北京來的權道長,專門管種地的。他來看看咱們的軍墾地還有救麼。”
巡邏士兵離開,張珂抹抹汗:“剛才人太多,我沒找到您。這是陸指揮的腰牌,您随身挂着,右玉不會為難您。”
權城道謝,接過來挂在腰上。張珂瞧他的打扮,心裡可惜,還是剛才那套盛裝好看,廣袖寬袍,都感覺不像在走,像在飄,羽化登仙似的。他嘴上說道:“權司監莫怪,你跟他們講欽天監,他們不一定明白是做什麼的。所以我才說權司監是管種地的。”
權城誠懇:“不,欽天監看天時,看天事,的确也是管種地的。”
然後權城不再多說話,低頭鋤地。今天看了玉米地,還要看甘薯和土豆。過一會兒一小隊士兵過來幫助右玉的鳏寡收麥子,跟權城的地鄰着。
權城想起來,陸指揮聲音沉沉道,我們是外來的。
也許陸指揮讓河北兵們幫助右玉修繕房屋耕種土地也是緩和關系的方法。陸指揮有心,足可鎮守一方。權城幹活利索,心裡卻還想陸相晟英星入廟的事情。數月前,金兵圍京時他見到另一個年輕将軍,标準的擎羊入廟局面相。擎羊入廟,又稱羊刃入墓——狡詐殘忍,橫立功名,奪權欺主,為立大功業,能忍大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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