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地德,五行之秀,此為人也。造化創人,人卻不能自知,那……多遺憾。
宗政鸢接到研武堂命令,不準追擊。他挺遺憾,跟張獻忠差一點就打出心有靈犀了,研武堂不準他出山東。攝政王也許是顧慮遼東,宗政鸢深深感覺到攝政王對遼東軍隊的不信任,尤其是關甯鐵騎。可以戰敗,可以犯錯,但是隻要有一次不忠,就完了。
山東兵還在山東南部鎮守,以防張獻忠殺回馬槍。研武堂指令到達山東十分迅速,此次伐高若峰不發邸報,張獻忠既已撤退,高若峰應該也是往北撤了。宗政鸢卻還不知道白敬率南京駐軍追到哪兒了,隻有心焦。白敬的戰鬥力不容懷疑,但是健康狀态太差了,總是一副面無血色搖搖欲墜的樣子。這樣長途的奔襲加上惡戰,宗政鸢都會覺得吃力,何況白敬。
宗政鸢搓搓臉問:“小鹿大夫呢?”
參将回答:“跟在部隊後面,沒出什麼事。”
參将欲言又止,宗政鸢最煩猶猶豫豫的人:“有話說有屁放!”
“打掃戰場的隊伍傳小鹿大夫領着醫侍隊……剖人……”
宗政鸢一愣:“什麼意思?”
“就……屠戶那種的……”
“活人?”
“不是……”
宗政鸢擺手:“傳令,此事不必再亂傳,小鹿大夫是瘍醫,那是在率領醫侍隊救人。我最煩嚼舌的,誰再亂傳話以擾亂軍心論,軍法處置!”
參将站直:“是。”
宗政鸢疲憊嘟囔:“這一個一個的。”
發高若峰之役時鹿太醫一直在家裡拉磨一樣打轉,鹿夫人不停流淚。以鹿鳴的個性,肯定要随着軍隊一起走,不是沖鋒陷陣,也得幹出點驚天動地的事來。鹿夫人是害怕刀劍不長眼傷着鹿鳴,鹿太醫是害怕鹿鳴真的實踐那些解剖圖去了。說實話鹿鳴剛剛用官驿把譯稿往京城送的時候鹿太醫一看那圖都吓一跳,藏着沒讓鹿夫人看到。那麼直觀的剝了皮的人,剔了肉的人,血脈,髒器,鹿太醫一看都沒站住。太祖年間的确是出了個厲害仵作,也是這樣解剖屍體想要校正靈樞和存真圖,被人揭發偷墳掘墓辱沒死者,全家充軍。宋時杜杞解剖區希範,卻因為鎮日看見區希範的冤魂索命而瘋死。毀傷他人發膚,辱沒死者屍體,悖逆天道人倫,簡直是天地不容。
可鹿鳴什麼膽量他做爹的太清楚了,他确定鹿鳴會趁着戰時來研究人體。甚至在伐高若峰之前,鹿太醫明白鹿鳴遲早邁出那一步,所以他寫信給鹿鳴:吾兒,人生天地間,要對得起天地良心。
鹿鳴回信:父親,人為造化所鐘,為何人不知人。
鹿太醫就知道了,完了。
為了兒子,為人剛直了一輩子的鹿太醫不得不舍了老臉,在上魯王府給攝政王按摩後,為鹿鳴求了個恩典。
攝政王面色未變,也沒說話。鹿太醫知道,攝政王這眼睛自己都沒給看出個頭緒,就為兒子求恩典,恬不知恥,可他能有什麼辦法?鹿太醫老淚縱橫,攝政王略略一偏臉,立在一旁的王都事将鹿太醫請到花廳,倒上熱茶,溫和地笑道:“鹿太醫有話不方便直禀殿下的可跟我說。”
鹿太醫情難自禁:“我那個不争氣的孽障,幹了傷天害理的事……”
王都事一愣,小鹿大夫那個兔子樣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作奸犯科?強奸搶劫?他不由得心裡打鼓,老李允許自己麾下的人放開手腳幹活,意思就是允許他們犯錯,可沒允許他們犯法……這要怎麼求情?不還是不要求了吧……
鹿太醫握住王都事的手:“鹿鳴他,他在山東解剖屍體了……”
……啊。王都事微微松了口氣,不對其實這也算犯法來着,隻不過比他想的要好多了。
“小鹿大夫有沒有說為什麼這麼做?”其實王都事知道,那些泰西醫生的圖,錦衣衛把信件給他看的時候,他一看眼前一黑,當天晚上主動擠在老李身邊睡的。
鹿太醫慌忙打開經久磨損之後油光锃亮的大木箱,取出一部分書稿和圖:“孽障在萊州不知道撿了什麼,說是泰西醫生仵作于人體的研究十分精進,大晏決不能落後。我看着這些圖于治療的确有莫大幫助,隻是……我料到他會親自上手。隻求如果有人告發,殿下能不能賜個恩典,别,别罰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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