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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頁(第1頁)

&ldo;臣妾聽說今日太後娘娘擺下了酒,這身子馬上就好了許多呢。&rdo;甄思臉上多塗了些脂粉,顯得比平日裡氣色好些,笑道,&ldo;這不忙不叠的收拾好了來吃酒了。&rdo;太後笑笑:&ldo;你想吃什麼跟哀家說就是,都給你送去,這麼大的肚子還出來……你倒是不害怕。&rdo;甄思垂首一笑:&ldo;來太後娘娘這還有什麼怕的呢,還沒到時候呢,不妨礙,禦醫也說讓我多走動才好呢。&rdo;太後點頭:&ldo;你心裡有數就好,快坐下去,孫嬷嬷,給甄嫔娘娘多加幾個軟枕,讓她墊着點後腰。&rdo;甄思笑笑謝恩,扶着宮人慢慢坐下了,帕子下細細的手指緊緊攥起,剛跟太後說話的時候她就覺得肚子裡一陣陣絞痛,甄思強撐着,一邊撫着肚子一邊掃向褚紹陵那邊,褚紹陵也正看着她,甄思連忙轉過了頭。麗嫔正坐在甄思對面,甄思看着麗嫔精緻的妝容輕笑:&ldo;幾日不見姑母,姑母的氣色越發好了。&rdo;麗嫔今日一改平日裡濃豔華麗的妝容,隻是略施粉黛,頭上也未多做裝飾,隻斜插了一隻雙股白玉钗,比平日裡盛氣淩人的樣子來倒是更顯出了幾分女子柔弱的姿色,皇帝也看住了,麗嫔頭上那隻钗正是當日麗嫔初入宮時自己賜予她的,皇帝微微出神,一晃也這麼多年了。麗嫔見皇帝不錯眼的看着自己心裡有了底氣,眼中多了幾分委屈幾分期盼,甄思看着麗嫔心中冷笑,果然是野火燒不盡啊。&ldo;皇帝,可能開席了?&rdo;太後最厭煩麗嫔那副樣子,淡淡道,&ldo;小孩子們都餓了呢。&rdo;皇帝回過神來點點頭:&ldo;開席。&rdo;衆人紛紛敬酒,皇帝卻有幾次出神,時不時的望向麗嫔,麗嫔心中得意,故意一句話也不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皇帝猶豫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道:&ldo;麗嫔近日可好?&rdo;麗嫔心中大為得意,連忙起身垂首道:&ldo;謝皇上挂念,臣妾很好,臣妾犯了錯,如今每日誦經禮佛為皇上太後祈福,佛經看久了……人心也靜了。&rdo;皇上滿意的點點頭,甄思輕笑:&ldo;我說姑母怎麼今日打扮的這麼素淨呢,原來如此,說起來姑母從行宮回來後我還沒跟姑母好好說幾句話呢……&rdo;甄思強忍着腹中劇痛扶着宮人站起身來,拿了一杯酒走到麗嫔面前,笑道:&ldo;我敬姑母一杯。&rdo;麗嫔厭惡甄思厭惡的緊,側過臉道:&ldo;一會兒回去本宮還要焚香膜拜,倒是不能飲酒了。&rdo;&ldo;姑母這是什麼話?&rdo;甄思笑笑,&ldo;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心中要是有佛啊,怎麼樣都是虔誠的,姑母體恤體恤我不能久站,喝了吧。&rdo;麗嫔心裡越發煩躁,不耐煩道:&ldo;别鬧了,沖撞了神明的罪責怕是你也擔不起的。&rdo;甄思故意笑道:&ldo;好姑母,喝了吧,喝吧……&rdo;甄思拉着麗嫔的一隻手笑着跟她拉扯,突然手一抖,整個人向後倒去,麗嫔也吓了一跳,下意識往後躲,甄思忍着劇痛緊緊握着麗嫔的那隻手,兩人一起跌倒在地上,甄思疼的慘叫:&ldo;姑母!你為什麼……推我……&rdo;一時間殿中大亂,褚紹陵自斟自飲。68甄思被人扶起來時就見了紅,太後當即忙命人将自己宮中的偏殿收拾出來讓人将甄思擡過去,皇帝也慌了神,急急道:&ldo;快傳禦醫,叫穩婆來!&rdo;太後安撫道:&ldo;已經叫人去傳了,皇帝不用急。&rdo;皇帝看着殿中金磚上的點點血迹心驚不已,喃喃道:&ldo;千萬不可出事啊……&rdo;太後極看不上皇帝一遇事就慌了手腳的樣子,抿了下鬓角道:&ldo;皇帝先去正殿坐着吧,喝杯安神茶定定神,甄嫔也到了月份了,不會出大岔子,孫嬷嬷!扶着皇上去裡面……&rdo;孫嬷嬷聞言連忙扶着皇帝進去了,偏殿中守着的幾個宮女匆匆過來了,急道:&ldo;太後娘娘,太後娘娘……甄嫔娘娘不大好,穩婆讓奴婢來問太後,這……&rdo;太後這就要過去,但轉頭看這一殿的人又猶豫,她張羅了這半日本就心力憔悴,扶着褚紹陵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低聲道:&ldo;你們,你們……&rdo;褚紹陵看出太後精神短,接口道:&ldo;将外面守着的皇子、公主的嬷嬷們叫進來,好好哄着皇子公主們帶回各自的宮殿中,勸他們早睡,不得喧嘩吵鬧。&rdo;幾位宮人連忙躬身出去吩咐了。&ldo;再去将東華殿的大師們請來,讓他們在慈安殿偏殿外念《功德寶山神咒》給甄嫔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祈福。&rdo;褚紹陵轉頭對妃嫔們道:&ldo;凡嫔位之上的宮妃留在這跟太後一起照應甄嫔,剩下的人馬上回自己的宮苑,不得拖延,不得亂串,不得互通消息,甄嫔這一胎有些險,若是出了什麼岔子……衆位娘娘最好不要引火燒身。&rdo;衆妃嫔連忙垂首稱是,太後見褚紹陵吩咐的有條不紊一絲不苟,點點頭道:&ldo;都按着大皇子的吩咐來,今日若是有誰敢胡亂作為,别怪哀家不顧惜你們!至于麗嫔……&rdo;麗嫔此刻完全吓傻了,愣愣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該說什麼,太後看見她心裡就堵心,冷冷道:&ldo;先将她關到麟趾宮中!等哀家空出手來再說你的事,去!&rdo;褚紹陵接過宮人奉上來的鬥篷給太後披上,太後轉身拍了拍褚紹陵的手,低聲道:&ldo;幸好還有你在這,哀家才有個主心骨,你父皇……哀家是指望不上的,好孩子,你再勞累一晚,累了就去哀家寝殿歇會兒,先别出宮了,哀家真是……&rdo;&ldo;皇祖母放心。&rdo;褚紹陵微微颔首,&ldo;孫兒今日就留在這陪着皇祖母。&rdo;太後心裡大為熨帖,轉頭扶着老嬷嬷們往偏殿去了。外面衛戟聽到殿中亂起來連忙讓一同守在外面的王慕寒進去看看,王慕寒從側門繞進慈安殿,打聽清楚後出來跟衛戟一五一十的說了,道:&ldo;跟王爺沒關系,聽裡面的宮人說是麗嫔娘娘将甄嫔娘娘推倒了,動了胎氣,已經擡到偏殿去了。&rdo;衛戟稍稍放下心,往裡看了看,低聲道:&ldo;殿下今天還出的來麼?&rdo;王慕寒頓了頓道:&ldo;甄嫔娘娘臨盆,其實跟咱們殿下沒什麼關系,但……如今裡面沒主事的,聽那意思太後讓王爺在裡面坐鎮呢。&rdo;今天聽風将麟趾宮的消息傳過來的時候是王慕寒接着的,給甄思遞消息的事他也知道,隻是這些陰私之事褚紹陵向來不許讓衛戟知道,王慕寒也隻得含糊着:&ldo;若甄嫔娘娘生了位小皇子那王爺也要入宮道賀的,不如就留在宮裡。&rdo;衛戟心裡總覺得不放心,衆人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裡面出來了一個小太監,說是褚紹陵的話,讓王慕寒帶着衛戟先去碧濤苑中歇息,王慕寒巴不得這麼一聲,連忙就要帶着衛戟走,衛戟頓了頓道:&ldo;裡面我進不去,麻煩公公去跟殿下說一聲,我沒事,今日外面也不多冷,我就在這守着就好,讓殿下不用惦念。&rdo;衛戟堅持不走,王慕寒也無法,隻得進去跟褚紹陵說,衛戟依舊站到衆人身後去默默的守着,不多時前面的宮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竟是褚紹陵披着件鬥篷下來了,衛戟連忙下跪行禮,褚紹陵走近将衛戟扶起來,快走幾步避開衆人,衛戟有些心虛,垂首道:&ldo;勞動殿下了……殿下就讓臣在這守着吧,臣不累。&rdo;當着這麼多人褚紹陵不好多說什麼,隻将自己的玄色披風接下來給衛戟披上了,低聲道:&ldo;累了就跟王慕寒回碧濤苑,莫要病了。&rdo;衛戟披着厚實的披風覺暖和許多,垂首道:&ldo;是。&rdo;褚紹陵扶起衛戟,趁人不備在衛戟手上撚了下,一觸即分,轉身上了台階進了大殿。偏殿中甄思慘叫聲不斷,扯着紅綢子幾番用力,奈何胎兒過大,輕易下不來,甄思慘白着臉拽着穩婆的袖子斷斷續續道:&ldo;幫我……幫我跟太後說,說……啊啊!啊……&rdo;甄思一口氣就要上不來,穩婆連忙取了片參片放進甄思嘴裡,急聲道:&ldo;娘娘且别說話,用力,熬過了這一遭娘娘日後定然風光無限,娘娘……&rdo;甄思幾口将參片嚼了直接吞了下去,臉上青筋暴起,低聲道:&ldo;去告訴太後,若這一胎有幸是皇子……求太後勸皇上早早的将這孩子打發到封地上去,莫要讓他在皇城中成了别人的傀儡!若……若是公主,求太後……求太後将公主養在自己身邊,不求日後尋個多顯赫的,隻要……隻要找個尋常的世家公子低嫁了就好,本宮是逃不出命來了……隻求太後念着我……我為皇室開枝散葉的功勞上,多照應我孩兒吧……&rdo;穩婆苦着臉:&ldo;我的好娘娘,什麼時候了您還說這個!用力!&rdo;甄思搖了搖頭,啞聲道:&ldo;還有!麗嫔害我……害皇嗣,讓太後萬萬……萬萬要嚴懲,快去啊!&rdo;甄思一把将穩婆推了個踉跄,穩婆無法,隻得先讓别的穩婆照應着,自己磕磕絆絆的跑出去給太後回話了,太後就坐在外面的貴妃榻上,聞言不免心酸,甄思若不是甄家的女兒太後不會如此苛待她的,這一年多太後看的清楚,甄思不是個沒腦子的人,若不是這要命的家世太後倒是情願皇帝身邊有這麼個知情知趣的人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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