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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儲之事未定西邊又出了大事，邊境上的幾個民兵統領接到了皇帝發的逮捕令後當即大罵皇帝昏庸無能，憤而自戕，當地的百姓大怒下揭竿而起，将皇帝派去的官員悉數誅殺後結成隊伍向南邊逃去了，皇帝接到信後當即昏厥，醒後下旨冊立褚紹陵為儲，着封大将軍，随軍出征西北遼涼。……&ldo;殿下……&rdo;衛戟看着香案上的太子服飾回不過味兒來，呐呐道，&ldo;這就當上太子了？&rdo;褚紹陵在衛戟頭上揉了揉笑道：&ldo;快還不好？戰事緊急，冊封大典來不及辦了，挺好，正省得麻煩。&rdo;這比褚紹陵預料的是要快一些，西北嘩變讓皇帝龍顔掃地，這時候皇帝不敢不再順應民意了。&ldo;北部大軍已經出發了，後日皇城中的兵士也該走了。&rdo;褚紹陵在衛戟額上親了下，&ldo;終于能上戰場了，高興麼？&rdo;&ldo;打仗又不是好事……不過能殺狄子臣還是高興的。&rdo;衛戟心裡還擔憂着褚紹陵走後褚紹阮趁虛而入的事，褚紹陵笑笑安撫道：&ldo;前幾日我已經命人給褚紹陶傳信去了，過不了多長日子褚紹陶就會來皇城了。&rdo;衛戟瞬間明白了褚紹陵的意思，點頭道：&ldo;殿下要世子來看着三皇子。&rdo;&ldo;對。&rdo;褚紹陵握着衛戟的手輕撚了下，道：&ldo;尋常人壓不住場面，如今太後身子不好，不能事事麻煩她老人家，最合适的人就是褚紹陶了，他是榮王世子，别人輕易不敢動他，總得忌諱着封地上的榮王是不是？&rdo;衛戟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ldo;世子不是不能出封地麼？&rdo;褚紹陵在衛戟臉上捏了一把：&ldo;當你家殿下是傻得不成？我讓他裝病，隻說封地上太醫不得力，所以要進皇城來尋好禦醫好藥材，皇帝不好不答應的。&rdo;衛戟點點頭：&ldo;這倒是個法子。&rdo;褚紹陵冷笑：&ldo;我怕是等不到他來就要出征了，這次的信裡已經将皇城裡的事交代清楚了，褚紹阮若是敢踏出唐河行宮一步直接殺了就好……且看皇帝敢不敢真的跟我叫闆吧。&rdo;77因戰事緊急的緣故冊封大典免了，但祭祖昭告天下這一步不能省，褚紹陵接到聖旨後入宮拜過皇帝太後後随皇帝一同進太廟，皇帝身子不适，本想讓宗親帶着褚紹陵去，無奈幾位禦史同時進谏不可，皇帝無法，喝了一碗藥強撐着換上了衮冕讓人擡着去了。太廟正殿中敬獻三牲後皇帝骈四俪六的說了一番褚紹陵的好處，最後告知祖先，決議立褚紹陵為太子，求祖先保佑雲雲。褚紹陵頭戴四龍盤珠冠，身穿玄色盤龍暗紋禮服，端莊肅穆的立在皇帝身後，比起病中的皇帝來還要威嚴三分，皇帝說這一長串話費了不少力氣，微微喘息道：&ldo;如何……你滿意了？&rdo;父子倆如今徹底撕破了臉，褚紹陵也懶得再假模假式的敷衍，淡淡道：&ldo;太子之位本來就該是兒臣的，冊封禮晚了快二十年，算不得滿意。&rdo;皇帝聞言不由得想起自己登基時對梓君侯對淩皇後的種種承諾，心中暗歎萬事皆有定數，皇帝咳了幾聲，低聲道：&ldo;不管如何，這位子終究是給你了，以後朕的皇位也是你的，你那些弟弟……你要善待他們。&rdo;褚紹陵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皇帝繼續斷斷續續道：&ldo;儲位已定，你不必、不必再忌憚他們了，對他們好一些，博一個慈愛的好名……這不好麼？&rdo;褚紹陵輕輕點頭：&ldo;兒臣不會容不下人的，像老五和老六，若是他們日後能将兒臣當君王一般敬畏，兒臣自然不會薄待了他們，封王，賜婚，賞封地，兒臣一樣也少不了他們的。&rdo;皇帝額上青筋鼓起，低聲怒道：&ldo;那阮兒呢？褚紹陽呢？你……你這孽子，你竟是連自己嫡親兄弟也不顧惜了麼？！&rdo;褚紹陵輕歎一聲：&ldo;褚紹阮對兒臣都做過什麼，麗嫔對母後做過什麼……父皇不是不知道，至于褚紹陽，兒臣心中自有分數。&rdo;皇帝呼吸越發急促：&ldo;如今朕不是已經将儲位給了你了嗎？以前的那些事你竟然還要拉扯？你……如此心胸，如何堪當大位？！&rdo;褚紹陵颔首：&ldo;列祖列宗在上，父皇要收回冊封诏書麼？&rdo;皇帝被褚紹陵一句句頂的說不上話來，半晌道：&ldo;朕明白了，給你再多的好處你也不知感激，你這，你這……&rdo;後面的話說出來不好聽，褚紹陵好心的替皇帝接上：&ldo;養不熟的白眼狼。&rdo;&ldo;你也知道！&rdo;皇帝扶着胸口低聲怒道，&ldo;朕真是白養了你……&rdo;褚紹陵懶得再說什麼了，褚紹陵默默的看着殿中一幅幅曆代皇帝的畫像心中冷笑，列祖列宗在天有靈，想來也能看到自己前世的種種不如意了，這一世能重來一回，憑什麼還要再忍氣吞聲？憑什麼還要再遭一遍以前受過的罪？皇帝見褚紹陵不理會也不再多言了，他也是知道褚紹陵的性子的，别人不犯他他還要去招惹人呢，更别說跟他有過過節的人了，皇帝低聲喃喃道：&ldo;如此睚眦必報，陵兒，你其實一直恨着朕吧，你恨朕負心薄幸，辜負了你母後，所以你才一直不讓朕好過，皇後走了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rdo;褚紹陵定定的看着皇帝，低聲道：&ldo;母後一輩子不曾行差踏錯，卻受盡苦處……這些父皇不必跟兒臣說，父皇對母後如何，父皇最是清楚了。&rdo;皇帝冷冷一笑：&ldo;你不曾坐擁後宮三千，現在說這些未免太早了些，等你站到的朕的位子上時，不知還會不會待衛戟如同今日。&rdo;褚紹陵擡眸看向皇帝，皇帝此刻被褚紹陵氣的神智不清，恨不得跳腳詛咒了，見褚紹陵有了反應皇帝心中不禁湧過一絲快意，低聲笑道：&ldo;陵兒，等你大戰歸來後，朕就該給你選太子妃了，到時候朕自當給你選一門好親，骠騎将軍衛将軍想來也會高興的。&rdo;褚紹陵垂眸：&ldo;兒臣不急。&rdo;&ldo;不急怎麼行？&rdo;皇帝虛弱的笑了笑，&ldo;就算現在不急，以後等你當上皇帝，三宮六院是少不了的，到時候不知你那千嬌萬寵的衛将軍會如何呢？&rdo;皇帝努力順了順氣，低聲慢慢道：&ldo;衛戟的事朕不會插手，朕等着看你以後如何跟他走下去……你恨朕辜負了淩皇後，朕等着看，看你辜負衛戟，跟朕一樣，跟列祖列宗一樣，成為……孤家寡人。&rdo;褚紹陵蓦然笑了出來，低聲道：&ldo;父皇累了，回宮吧。&rdo;皇帝以為褚紹陵心虛了，喘息着笑了幾聲走出了大殿。褚紹陵轉頭環顧大殿，沉默了片刻跟着走了出去。皇帝體力不支坐上步辇已經走了，褚紹陵慢慢的走在後面，太廟中莊嚴無比，梁棟外包沉香木，石階上雕着繁複的描金龍紋，廊柱上貼着赤金镂空花，無一處不精緻，無一處不奢華。褚紹陵走下九重石階，迎面就是供奉異姓功臣神位的西配殿，褚紹陵長吸了一口氣，百年之後他的神位将被供奉到大殿中，在那之前，他一定會親手将衛戟的神位放在西配殿最當中，讓衛戟同他一起享子孫萬年供奉，再沒有人能将兩人分開。從太廟出來後褚紹陵直接去了軍中，皇帝身子不佳，調遣軍士的差事就落到了褚紹陵手上，幸得衛戟昨日已經替褚紹陵拟定好了名單，褚紹陵稍作修改後直接拿來用了：着封衛戰為護國将軍，封老将白蘊江為定國将軍，許萱、廉瑜為車騎将軍，還有衆小将不提，林林總總算上褚紹陵和衛戟共有二十六位将士。天啟十五年秋，太子帥衆将西征遼涼。褚紹陵之前已跟皇帝要下了十萬大軍，這次褚紹陵一心要将遼涼徹底打服，若不是遼涼疆土太過貧瘠褚紹陵甚至想直接将遼涼攻下，一勞永逸。&ldo;殿下不可。&rdo;衛戟聽了褚紹陵的打算連忙勸道，&ldo;殿下去了就知道了，遼涼氣候實在不養人，就是打下來也沒人願意去住的，用作發配之地倒是可以……但那邊地勢偏遠，再起匪患之禍就不好了。&rdo;褚紹陵笑了下：&ldo;我就是這麼一說，吃點心麼？&rdo;褚紹陵打開食盒取了一個盤點心放在馬車上的小桌上，衛戟拿過小磁碗給褚紹陵倒了一杯茶，低聲道：&ldo;這樣行軍，估計還需十一二日才能到西北邊境上。&rdo;褚紹陵喝了口茶笑道：&ldo;嫌我走的慢了？&rdo;&ldo;臣不敢。&rdo;衛戟微微掀起車簾往外看了一眼，呐呐道，&ldo;急行軍倒是快，但到了遼涼後不免體力不支後續無力，這樣也好。&rdo;褚紹陵一笑：&ldo;放心，從北部調過去的六萬兵士再過五日左右就能到西邊了，到時候遼涼狄子必然不敢再放肆，隻等着我們過去一舉攻下，到時候大軍壓境，我們不急，急的是遼涼王。&rdo;衛戟想了想點點頭，外面傳來幾聲号角，衛戟連忙将披上披風，道：&ldo;該臣去巡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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