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狡辯?”那個老者卻并沒有現異常,他一副吃定李扶搖的樣子,“實話告訴你。我家主人已經将這份仙……古文譯了個十之七八。”
李扶搖心中一凜。他并沒有把完整譯出的《太虛劍訣》給對方,給的隻有一百三十七字,最多不到兩成,而且零零碎碎,幾乎拼湊不出幾句完整的話。
他這做麼,就是要增加對方破訣的難度,拖延時間。
沒想到這個“主人”竟然已經将這份仙文翻譯了這麼多。如果讓對方的主人能夠自己全部翻譯出來,那麼他也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令主人真是天縱奇才!”李扶搖故意拖延時間,分散老者的注意。
說話間,那艘紅色的船已經離岸邊隻有一千丈遠。而老者和黑風四煞卻顯然未注意到這艘船的到來,他們的注意力,全都在李扶搖的身上。
老者說道:“我家主人可是天下第一聰明人,這份古文對他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既如此,又花費這麼多的心血,找我做什麼?”李扶搖反唇相譏。
“這份仙文可是上古時期的遺物,就算是仙人也未必能夠參透其中的奧妙。”那個老者卻是大言不慚,對李扶搖道,“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我家主人身份尊貴,要日理萬機,焉能事事親躬?”
“勞心者治人?”李扶搖心中暗自冷笑,“這個老者的主人哪裡是治人,分明是吃人不吐骨頭!”
老者尚自不自覺,他一直在喋喋不休:“我家主人說了,你在識文斷字一途,确有微才。可惜,心懷鬼胎,居然敢欺瞞于他……哼哼,你别以為主人不知道,你大約已譯出了小半篇仙訣了吧!居然每次都裝模作樣,隻肯拿出一點。豈不知我家主人天縱其才,區區一份古文,又豈能難得到他?”
李扶搖沒有說話,那老者的主人太小看他了,其實他哪裡隻譯出了小半篇,《太虛劍訣》全部都被他譯了出來,一個字都沒有剩下。
他向來不與人逞口舌之利,一直沉默不語。
不過,李扶搖還是決意試探一下:“這份《太虛劍訣》說的是上古修煉之法。莫非,你家主人是修仙之人?”
“果然你已經知道了。”老者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射出一絲冷酷的光芒。
李扶搖道:“我隻是很好奇,你家主人到底是誰?為什麼非要翻譯那份仙文?難道他非要成為亂臣賊子嗎?”說話間,他抓起了桌上的一方鎮紙,握在了手中。
老者聽到這裡,心中不禁一沉。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子竟然如此聰明,一眼就看穿了主人的目的。不過,他卻不能讓李扶搖知道更多的真相。
“想不到你知道的還真不少!”老者突然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說道,“隻是你知道了,又怎麼樣?難道你以為,張保查到了線索,便可以來救你?哼哼,這片水域,沒有我家主人的允許,誰也進不來的。”
“看來,你家主人來頭不小嘛。我聽說,這片湖澤可是梁王殿下的封地,莫非你家主人和梁王有舊……”李扶搖他一邊和老者扯淡,一邊看着窗外,看着那艘正一點一點接近的朱紅色的船。
“你小子,可真是個聰明人。可惜,你也是太過聰明了。”老者說着,他手上忽然多了一顆黑色的藥丸,眼中現出一抹殘忍的笑意,“你以為你能夠再憑借着那仙文威脅到主人?你的死活不過在主人的一念之間。你若是想活,就乖乖地聽話,否則的話,讓你生不如死。來,乖乖地把這顆藥丸服下。”
老者手中的藥丸,散着腥臭無比的氣味。
李扶搖知道,這顆藥丸必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旦服下,恐怕自己的生死就真的在老者的主人手中了。
“我若是不從呢?”李扶搖問道,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
“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老者眼中的笑意更濃了,他慢悠悠地說:“莫非你想跳窗?别說是你這樣的書生,便是再厲害的高手,也絕沒有人能從我的這一雙手上逃掉。”
“他大約是不知道您老的本事。”不止是老者,便是黑風四煞中的老大,唐霸,臉上也全是嘲諷之色。他冷冷一笑,好心地對李扶搖提醒道,“你最好識相一點,别逼他老人家出手。否則的話,那你就會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别人不知道這個老者的厲害,他卻再清楚也不過。這老者真正的身份,是府城六扇門的第一高手,段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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