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燦的笑意更濃了:&ldo;我為什麼要讓你服?&rdo;這話一傳出,城頭的人哄然大笑,王憲的臉都紅了。這些年郭威節節高,他也跟着水漲船高,到了外面,誰不要恭敬的稱呼一聲将軍?就算在郭威面前他也是有體面的,而現在卻被劉燦侮辱了?雖然知道此時不能動怒,他還是滿臉通紅,大叫一聲:&ldo;劉燦小兒!&rdo;&ldo;王憲!爾等深受太、祖重恩卻背叛大漢,是為不忠!為一己之私大兵壓境,是為不仁!明知眼前城池難打,箭利火大,還驅使士兵前來,是為不義!如此不忠不仁不義之人還要自诩将軍勇猛,不過令人恥笑。今日爾等若能攻破開封,一切休提,若不能,就等着天下人讨伐吧!&rdo;王憲瞪着眼,咬着牙,惡狠狠的向城頭看去,從衣服上他大概能看到劉燦站在哪裡,卻看不清面孔,不過他卻覺得那張臉此時一定是帶着諷刺的。他大叫一聲:&ldo;氣煞我也!君辱臣死,今日必斬劉燦小兒于馬下!殺!&rdo;他的手下連忙相攔:&ldo;将軍,莫要中計。&rdo;他一把把人推開:&ldo;我等深受陛下重恩,此等時刻,隻有盡忠!沖!沖!沖!&rdo;他一邊喊着,驅馬向前,身後一片喊殺,很快就向白天的坑道沖去。劉燦見了,暗暗的搖了下頭,這王憲,對郭威也真的是足夠忠誠了,他不知道她在譏諷嗎?一定知道,但這個時候他還是選擇了沖鋒。是的,王憲知道這是劉燦的計策,他也知道這麼做是一定得不了好的,可他若不想離開,那也隻有沖鋒,劉燦先前那話雖然如同一記耳光,打的人又疼又木,卻是沒有說錯的,今日若攻不下開封,明日就有可能有節度打着平亂的旗号前來湊一把熱鬧。沖上去!沖上去!哪怕隻為了消耗劉燦這邊的箭镞、石脂也要沖上去!在火把銅鏡的照耀下,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冷靜的收割着郭軍的士兵,當這些士兵沖到綠茶(十二)看着城頭架起油炮,郭榮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其實當開封城頭亮起火把的時候,他已經知道這次夜襲是不成了,但他還要試試‐‐他不能不試!不過現在……&ldo;撤!&rdo;&ldo;大皇子?&rdo;他的手下有些猶豫,他們基本是剛發起進攻,雖然被對方的箭镞射了一通,損失卻并不是太大,現在對方剛亮出油炮就撤,回去可有些不好交代。&ldo;撤,立刻!&rdo;聲音中帶了幾分緊迫,手下不敢再遲疑,傳令下去,立刻響起了鳴金聲,戰場上的士兵有些疑惑,但既然上面要撤退,他們也不願冒着被射的風險在這裡硬着頭皮往前沖了,當然,功利心強的有些遺憾,可在其他人都回頭的情況下,也沒有幾個要當孤膽英雄。&ldo;大隊長,他們撤了,這油炮,我們還射不射了?&rdo;石守信皺了下眉,對面的人倒是機靈,可如此一來,他這邊就沒什麼功績了。他自來到開封,準備工作沒少做,戰鬥卻沒怎麼參與,不能說不是個遺憾。看着身邊躍躍欲試的士兵,他最終還是搖了下頭:&ldo;對方已經後撤了,油炮的距離有限,不要浪費了。&rdo;士兵們的目光有些暗淡,石守信繼續道:&ldo;要想立功,要想戰鬥,下面有的是機會。我演武場,必會把軍旗插遍華夏!&rdo;他面無表情,聲音也不激動,但自帶着一股慷慨激昂,下面士兵一震,嗷嗷的歡呼起來,聲音傳到下面,郭榮不由一震,他回過頭向那城頭看去,這麼遠的距離他其實看不清什麼,可那種通亮的光火就是讓他有一種眩暈感。&ldo;那裡面,應該是石守信吧。&rdo;城頭上的石字旗令他這麼想,他恍惚的還能記得那個有些沉默的小男孩,那個時候他隻會覺得這男孩性情有些古怪,卻不想有一日,他卻是要仰視對方的。&ldo;大皇子?&rdo;他手下疑惑的看向他,他回過神,&ldo;走!&rdo;東門那邊王憲在驅使士兵苦戰後,軍隊終于崩潰。西門和南門則也差不多,這兩隊的将領雖然不像王憲那樣眼見不行還趕着士兵向前,卻也堅持到了油炮發射,而一旦火燒起來,就由不得人了,所以四支隊伍,最後完整回來的隻有郭榮的這一支,另外三支少的丢了三成人馬,多的丢了一半,王憲最慘,丢了将近七成,就是他自己,也是被親兵們給夾帶過來的,否則他很有可能還在開封城外揮舞着大刀失聲喊叫,更有可能自己跳到火堆裡往前沖。即使這樣他回來後也在郭威面前哭的一塌糊塗:&ldo;臣無能,臣給陛下丢臉了,若士兵無懼,必能拿下開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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