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化為魚尾的雙腿在水裡有一下沒一下的動着,春日的陽光懶洋洋的曬在她身上,葉婉惬意得眯起眼,直到西裡斯來叫她,葉婉才睜開眼。
太陽西斜,照在她魚尾上的陽光漸漸淡去,淺藍的魚尾在火紅的夕陽照射下,變成了楓葉的顔色。葉婉睫毛翩跹,見西裡斯看到一向喜愛的魚尾都沒反應,她不滿地嘟起櫻唇。
“你最近怎麼這麼忙?”
湖裡的水尚有餘溫,葉婉往水裡縮了縮,又自在地遊了幾圈。
西裡斯身長玉立,在葉婉清靈的聲音裡回過神來,他唇角微勾,笑意一如既往,說:“最近很忙,但是再忙我忘不了叫你去吃飯。”
葉婉也不多問,披上岸邊的衣服向西裡斯張開雙手。離開湖水之後那美得讓人心驚的魚尾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修長細膩的人類的腿。背對着西裡斯穿好衣服,葉婉吧扣子系的歪歪扭扭,身為一條活了幾十年的人魚,對于人類複雜的衣服仍然無可奈何。
“西裡斯……”
不需要葉婉說西裡斯就知道需要他做什麼,畢竟葉婉對衣扣苦手不是一兩天了,這人魚就像三歲的小孩子一樣,對于女性追求的衣服、發型都不感興趣。
“你這麼笨如果沒有我你可該怎麼辦?”西裡斯把她的衣扣系完點了點葉婉的鼻尖。
葉婉把頭發捋到身後,濕漉漉的發尾讓她不開心的說:“沒有你我就不用從水裡出來了。”待在水裡不需要穿人類的衣服。
西裡斯腳步一頓,葉婉的随口一說讓他恍然發現,如果沒有他葉婉不需要面對這些繁瑣的衣服和無趣的人。他牽着葉婉的手緊了緊,開始懷疑是不是一開始就做錯了。
“你在想什麼?”葉婉問。
西裡斯嗓音發緊,他低着聲音說:“你有沒有後悔過……後悔跟我在這裡?”
察覺到他的不安,葉婉擡起西裡斯的頭,強制他看向自己。在跟西裡斯對視的一刹那,葉婉彎眸綻出個開心的笑容,西裡斯愣在原地。
人魚不止歌聲如同仙籁,面容也出塵絕色。在正面對上葉婉的笑容之後,好像連帶着周圍的草木建築都熠熠生輝。
“我最幸運的事大概就是遇見你。”葉婉毫不避諱地說出她的心聲,在西裡斯心裡的負擔放下之後,她又說:“雖然我還是很讨厭宴會、穿衣服和用雙腿走路。”
西裡斯安撫的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等我忙完就嫁給我吧。”
葉婉心裡一暖,但她偏不回應,“等你什麼時候忙完再說吧。”
對于國王那邊,西裡斯還沒出手,就接到了人魚向帝國發起戰争的消息,被壓迫許久的人魚開始反抗了。國王束手無策,隻好求着西裡斯去應對。面對憤怒的人魚,這一場仗不能避免。
好歹西裡斯的名聲還不錯,因為他對葉婉的照顧讓人魚族也沒太為難他,西裡斯也不會傻到把人魚族打回去,兩方就這樣糾纏着,直到西裡斯假裝不敵,幾個月後國王向人魚族送出幾車求和的禮品,簽訂了和平協議,這才結束了一切。
至于國王會不會背地裡罵什麼葉婉就不知道了,現在她正打算去人魚族現居地看一看。
“早點回來。”西裡斯摸着葉婉的頭說。
葉婉點頭,心裡對大海的向往已經顧不得西裡斯說什麼了,她向西裡斯揮揮手,奔向海裡的人魚們,跟着其他人魚一起遊向大海深處。
“你竟然願意跟人類在一塊?”其他人魚表示不理解,并紛紛向她科普人類的可怕。
他們經曆的這些葉婉也經曆過,她也理解這些人魚對人類的憎恨,葉婉向他們解釋了一番,人類也有好壞,并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壞人。雖沒得到認同,但這些可愛的人魚們也不再對她念叨。
人魚居住在海洋中心的深處,這是個既沒有人類會到達,也有陽光的地方。穿過茂密的海草,葉婉就看到了一座珍珠打造的宮殿,米白的,發着瑩瑩光芒。
“打造這宮殿的珍珠都是被迫害的人魚流下的眼淚,住在這裡也是為了不忘恥辱。”旁邊有人魚跟葉婉解釋道。
葉婉的到來受到了他們的熱情招待,時間一轉眼而過,等葉婉回到海面上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月。她離開人魚族的時候正是夜晚,海面上波光粼粼,一輪彎月随着她的動作破碎。
“歡迎回來。”西裡斯站在沙灘上,眼神溫柔,一如幾年前他離開的那一夜,葉婉從海裡冒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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