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七巧擺擺手說:“不過就是做的好看些,其實也不值什麼錢,這都是我爹娘逢年過節給我的,我又不愛,給小少爺避避邪也好的。”
小奶娃子這時候正在奶娘的懷裡睡大覺,聽了這句也不由哼哧哼哧了兩聲,小臉蛋皺了皺,看的奶娘直樂呵道:“親家太太,快看快看,小少爺笑了。”
沒過多久,外頭的下人就進來說外面要開席了,請了人出去用餐。
鄉下的筵席大多擺的是流水席,林莊頭家在林家莊又是大戶人家,所以院子裡露天放着很多桌的酒席,都是招呼莊上熟絡的佃戶村民的。大廳裡則是一些林莊頭平日要好的親朋好友。林莊頭是個讀書人,也分外講究一點,女眷的結合之處是林老太太住的院子。在後院的涼亭裡面,還另外開了一桌,專門招待杜二老爺和杜若,當然還有杜二老爺指明了要讓林莊頭去請來的劉七巧。
丫鬟引着劉七巧往後面的涼亭裡來,劉七巧正有些摸不着頭腦,見杜若和杜二老爺都在,邊上還有林莊頭作陪,大概也就知道一二了。
劉七巧是姑娘家,自然不敢上座,倒是杜二老爺道:“七巧姑娘,坐吧,老夫這裡有幾個問題,還想請教下姑娘。”
林莊頭見劉七巧來了,便起身道:“七巧姑娘,那你就在這裡入席,我去外頭招呼你的朋友。”
劉七巧見林莊頭閃的那麼快,也沒法了,隻好硬着頭皮坐下,見杜二老爺這樣謙和的問她,便也很謙虛道:“請教說不上來,杜大夫有什麼要問的,就盡管問吧。”
杜若文質彬彬的坐在一旁,樣子很是謙和。劉七巧不得不誇贊一下杜家的遺傳基因真的很好,眼前的杜二老爺雖然留着胡子,但是皮膚很好,還别有一種中年文士的風流氣韻,讓人覺得很願意親近。至于杜若麼,男人長這麼好看就是罪過,害的劉七巧的眼珠子老是不聽腦子的使喚,總是忍不住往杜若那張白白淨淨的臉上瞟過去。
“七巧姑娘能把上次為林少奶奶剖腹取子的整個過程,好好的說一番嗎?我聽大郎說的不真切,總覺得這樣一件事不會這麼簡單。”杜二老爺道。
劉七巧想了想,覺得這種大夫之間勤學好問的傳統是值得提倡的,尤其是像杜太醫這樣一個人,可以說在整個大雍朝,他的醫術也是數一數二的。這樣的人物還能這樣勤學上進、不恥下問,确實很讓人敬佩。
“是這樣的,當時我問過那個接生的穩婆,林少奶奶是早上卯時開始陣痛的,當時穩婆确定了她的胎位,是頭朝上。穩婆用了整整三個時辰為她揉腹移位,這期間羊水已破,但是胎位沒有任何動靜。一般這種情況,很難順産。這就産生了一個常見的保大保小的問題。但是其實這種情況下,保大保小都是有風險的。保大的辦法就是穩婆将手伸進去,把胎兒強行調轉過來,然後拽出體外。這種辦法其實對産婦也是有極大的害處了,會造成子宮的勞損,很可能大出血,失去生育能力。”劉七巧說着,神色也沉穩了起來,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道:“至于保小,這個最簡單,把肚子剖開把孩子取出來,這是最方便的辦法,但是按照現在醫學和穩婆的手法來說,孕婦是必死無疑的。而我做的,就是在這一步上,讓孕婦活過來。”
林二老爺一邊聽,一邊點頭道:“你怎麼保證孕婦一定能活過來呢?”
劉七巧想了想,誠懇道:“沒辦法保證。”
林二老爺又問:“那你是怎麼做到的。”
劉七巧道:“這就是賭博,人體的血液在身體裡面循環流動,失血過多會導緻人死亡,比如戰争中,很多刀槍的傷口,其實并不足以緻命,但是因為失血過多,因為傷口感染,所以那些将士死了。如果我可以有辦法降低産婦身體的損傷率,以最快的速度把孩子拿出來,并且在這個過程中,能恢複産婦的原有傷口,阻止失血過多的過程,那麼産婦就會沒事。”
林二老爺捋了捋山羊胡子,表示贊同,臉上還流露出一些驚歎來,又問:“那麼,你又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呢?你不覺得這個辦法太冒險了嗎?”
劉七巧很認真的想了想,轉頭看見亭子的邊上擺着一盆盆栽,順手就捧了上來,放在桌子上道:“對于植物,我們的做法就是這樣的,如果這一片葉子壞了,就把它摘掉。”劉七巧說着,就把伸手摘了那盆栽上的一片泛黃的葉子,繼續道:“其實人的身體也是一樣的,如果某個部位病入膏肓,完全沒有辦法挽救,已經到了贻害其他地方的時候,那麼把那個地方給切掉,或者摘掉就是最好的辦法。”
劉七巧說着,擡起頭卻見杜若微微蹙眉,便滿不在乎道:“我知道你們又要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有一點損壞之類的,可是如果連命都沒了,不能留着這條命好好的伺候父母,那有個全屍又有什麼用呢?”
杜二老爺聽完,不由笑了笑道:“七巧姑娘的見解可真是獨到啊。”
劉七巧被誇的覺得有些心虛,便笑着道:“哪裡哪裡,這些不多是華佗說的嗎?我就是把書本上的知識給延伸一下。”
杜若見她那小聰明的模樣,不由緩緩道:“那按照七巧姑娘的想法,人身上什麼東西壞了,就切掉,那萬一腦子不好了,豈不是要連腦子一起切了?”
劉七巧朝着杜若翻了個白眼道:“我看杜少爺的腦子好的很,至少還可以用個三五十年的,到時候沒準你就想到了什麼辦法,可以不切腦子,也能治好腦殘的毛病。”
杜若不由皺起了眉頭道:“腦殘?世上有這種病嗎?”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杜二老爺,尋求幫助。
杜二老爺捋了捋山羊胡子,想了片刻道:“這種病倒是真的沒有聽過,宮裡的醫案上也沒有提到過,七巧姑娘能說說這種病是個什麼症狀嗎?”
見兩人一本正經的樣子,劉七巧又是心虛又是憋着笑,拿着眼珠子瞟了杜若好幾眼,最好見兩人似乎沒有要換話題的意思,便含糊回答道:“腦殘就是一種……一種很奇怪的病,我也見的不多,一般症狀就是,不管你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兒,那人都會覺得你說的是錯的、做的也是錯的,想盡了辦法胡攪蠻纏到底,非要讓對方氣的牙癢癢才行。”
杜若就着這個道理在心裡細細的想了一遍,最後才恍然大悟道:好你個劉七巧,這是拐着彎的罵人呢!他氣得牙癢癢,就見劉七巧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越發覺得憋悶,偏偏杜二老爺聽了劉七巧說的話,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七巧姑娘,你說的那個人,他不是得了腦殘病,他大抵是喜歡上你了,姑娘的好姻緣就要到了,恭喜恭喜。”
劉七巧和杜若兩人正埋頭喝水,聽了這句話不約而同的的噴了一桌子水。這下,饒是淡定如風的杜二老爺,心裡頭也已經如明鏡一樣亮晃晃的了。
☆、第41章
劉七巧清了清嗓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拿起筷子夾菜吃。杜若則拿出帕子,緩緩的擦幹唇邊的茶水,低着頭不說話。杜二老爺也雲淡風輕的拿起筷子夾菜吃,隻是時不時的略略看一看在座的兩個年輕人。
杜若看着桌上面上來的各道菜色,就是不動筷子。過了沒多久,丫鬟們從遠處來,送上了一碗熬的碧瑩瑩的小菜粥,又放下了幾盤子看上去很鮮嫩的時蔬,小聲道:“這是老爺特意為少東家準備的。”
杜若這才動了筷子,輕聲道:“多謝你們林莊頭費心了。”
杜二老爺見了,便開口問道:“我聽你王媽媽說,你在牛家莊的時候一口氣已能吃下一碗的刀削面了,怎麼最近又不舒服了嗎?要不要我晚上過去給你看看,幫你調一調方子,一個藥方用的時間長了,也會沒有作用的。”
杜若聽杜二老爺說起這些,就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斜對面的劉七巧,頓時覺得有些臉紅。但是想想自己身子的這些事情,以後劉七巧總要知道的,故而也就當然的回答:“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養一養就好,前幾日我自己調過一次方子,正用着,看看效果,過幾日再去請教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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