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嬌喝着手中的熱茶,笑道:“媽媽你不是配合的很好嗎,可見媽媽的心裡跟明鏡一樣呢!”謝玉嬌放下茶盞,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去,隻繼續道:“以前我們母女,凡事都有爹爹操心,自然是樣樣不用煩心的,便是在規矩上松散了些,我們這樣的人家,也比不上那些官家侯門的,也從沒人計較過,可如今爹爹不在了,我們若還不立個規矩,隻怕這些下人遲早也會怠慢起我們這孤兒寡母的。”
張媽媽見謝玉嬌說的極是,隻點頭道:“姑娘說的何嘗不是,以前我跟太太在安國公府上的時候,那得守着多少規矩,便是這丫鬟都有三六九等,婆子們更是各自有各自的差事,若是有一絲錯亂,可都是要丢了差事的,誰也不敢怠慢。可後來到了謝家,這裡用的下人也都不是什麼家生子,無非就是家裡沒銀子賣進來的,要麼就是幾個老佃戶家的,這規矩也不知道從哪兒教起來,我也是花了老大的心思,才算是讓她們有些下人的樣子了。”
謝玉嬌也知道,要把一個土财主家的下人訓得跟侯門公府裡的人一樣守規矩,是不可能的,她下了心思要整治趙婆子,無非就是殺雞儆猴,一來警告一回那些懶散的下人;二來就是給老姨奶奶一些顔色看看,讓她别太得意過頭,謝家的事情,還輪不到她來管。
茶喝過了,謝玉嬌正要起身離去,就聽外頭丫鬟進來回話,說老姨奶奶那邊派了丫鬟來請張媽媽的對牌,老姨奶奶犯了胸口疼的老毛病,要去鎮上請大夫去。
謝玉嬌還沒開口,紫燕從外頭回來,臉上帶着幾分笑,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姑娘,我方才看見老姨奶奶院子裡那幾個婆子,把趙婆子給拖了出去了。”
謝玉嬌聽說人已經攆了出去,心下隻冷冷一笑,人都攆出去了,又做出這幅樣子來,無非就是知道徐氏心軟,想讓徐氏覺得在這個事情上,心裡過意不去罷了。
“你把對牌給她,讓她去吧,隻告訴她别嫌路遠,直接去縣裡,把那仁安堂的大夫給請過來,好好給老姨奶奶把把脈,最近春天雨水多,别什麼老毛病都犯了。”
那丫鬟聽了這話,倒是不敢直接去門房備車請人了,這老姨奶奶和鎮上的廣安堂的何大夫熟悉,這要是換了一個大夫,隻怕這戲就做不下去了。
老姨奶奶聽了丫鬟回的話,心裡頭隻恨的牙癢癢,越發覺得謝玉嬌這丫頭片子不好唬弄了起來,可想着這要是真的把仁安堂的大夫請來了,自己沒什麼毛病,豈不是鬧出笑話來。
其實老姨奶奶倒是多慮了,她這一天被謝玉嬌氣了兩回,就算仁安堂的大夫來了,至少也會給她定個心火旺盛、急怒攻心,隻怕還會給她配上一貼苦黃連。
謝玉嬌跑了幾日,今兒難得歇了下來,便打算留在家裡繼續看賬本。這兩日春雨下的急,出門又是冷風冷雨的,還是窩在家裡頭舒服。
喜鵲泡了她愛喝的明前雨花,見她把算盤珠子撥得叮叮當當的想,隻笑着道:“姑娘是什麼時候學的算盤,我怎麼就記不得了呢?”
喜鵲和謝玉嬌年歲相當,七八歲就跟在她身邊服侍,可以說謝玉嬌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唯獨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得算盤。謝玉嬌這會子倒是不得不感謝□□的義務教育,雖然學的大多數東西最後都沒用了,沒想到還有這一向算盤,到了古代卻有了用武之地。
“這叫無師自通,你家姑娘這麼聰明,不過就是撥幾個算盤珠子,這能難得倒我?”謝玉嬌頗為自得的開口,那邊紫燕笑嘻嘻的進來道:“姑娘料事如神,老姨奶奶這會子又說心口不疼了,說外頭下着雨呢,也不折騰下人了,隻把原先配好的藥丸拿出來吃兩顆,就好了。”
謝玉嬌聽了,隻一本正經道:“她倒是難得這樣體恤下人呢!”
這話才說出口呢,兩個丫鬟隻都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謝玉嬌又靜下了心思看起賬本來,算盤珠子撥得噼裡啪啦,外頭的雨也下得噼裡啪啦的,隔着雨聲,謝玉嬌就聽見有人在雨中急急忙忙的腳步聲。
這大雨天聽見這個聲音也分外讓人心煩,謝玉嬌一個眼神掃過去,喜鵲就明白了她的心思,隻推開窗子,看見一個打着傘的婆子從夾道裡面走過來,進了書房這邊的抄手遊廊下面。
喜鵲便急忙迎上去,見是在二門口當差的鄭婆子,隻開口問道:“鄭媽媽怎麼了,大雨天腳步這麼急,姑娘在書房看賬本呢!正心煩着。”
鄭婆子聽見喜鵲說謝玉嬌在書房這邊,臉上隻急忙陪笑道:“并不知道姑娘在,是外頭沈姨娘娘家的人來傳了消息,說她哥哥在外頭被人打了個半死,如今在家裡躺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救過來。”
喜鵲聞言,隻吓了一跳,沈姨娘的哥哥在她們謝家宅可是打架的一把好手,隻是沈家父母身子都不好,家裡下面還有幾個兄弟,所以靠着這身上的一身力氣,去外頭打拼了,平常很少聽說回來,如今這好容易回來一趟,竟是要死了?喜鵲隻覺得自己心跳得厲害,忙讓鄭婆子去後院傳話,自己則回了書房,将鄭婆子的話說給了謝玉嬌聽。
謝玉嬌對古代動不動死個人都覺得麻木了,據自己身體的記憶,這謝老爺當初就是偶感風寒,然後一直未愈,最後痰堵住了氣管,死了。對于這個一場感冒都能奪人性命的古代,謝玉嬌深刻體會着一句話:世事無常。
隻是,聽見别人說好端端的人要死了,她還是有幾分不忍心,隻開口道:“你去沈姨娘那邊看看,讓外頭派車送她回去,去賬房支五兩銀子,請個婆子跟着,再請個大夫去她家裡,别嫌遠,就去仁安堂請去,這人能擡回來,一時半會兒隻怕也斷不了氣的。”
喜鵲一個勁的點頭,打着傘跑出去的時候,就瞧見沈姨娘已經跟着鄭婆子出來了,可走到了門口,又停住了腳步,擰着眉頭道:“我這會子身上有熱孝,若是回去隻怕更不好了,難保不會沖撞了什麼,媽媽你把這銀子替我帶出去,讓家裡請個好大夫來,替我兄長整治整治吧!”
鄭媽媽一聽這話,一下子也傻眼了,沈姨娘說的話确實有道理,這熱孝中去别人家确實也犯忌諱,隻是那來傳話的人都說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這要是不出去,豈不是連最後一面也見不着了?
“這讓我怎麼說呢,你要是不肯回去,那我也隻能這樣幫你回了,要是你那兄長沒了,到時候可别快我沒提醒你。”
喜鵲聽了這話,隻開口道:“姨娘若是不能去,鄭媽媽你跟着去一趟罷了,姑娘正要命人去請仁安堂的大夫,你跟着一起去了,先去賬房支五兩銀子,請了大夫多下來的,給姨娘家留下。”
那鄭婆子平常隻在二門外走動,這會子聽了喜鵲吩咐下來的話,隻一個勁點頭答應,笑着道:“請姑娘放心,我一定把這事情給辦妥了。”
沈姨娘心下感激,隻又讓鄭婆子帶了幾句話回去,站在廊下一個勁的落眼淚。謝玉嬌透過窗戶看着這個不過比自己大了四五歲的姑娘,心下到底有幾分同情。
☆、第009章
直到旁晚,鄭婆子才回來回了話。原來那沈姨娘的兄長在外面的镖局裡頭給人當镖師,這一票正是去北邊的,這北邊兵荒馬亂的,也不知怎麼,就入了鞑子的地盤,一行人都差不多死絕了,他和唯一活着的兩個兄弟拼死逃了回來,才到了家裡,就高燒不斷,說起了胡話,兩天兩夜都沒有睜眼。她家裡人從沒見過世面,又沒錢請大夫,隻讓這謝家宅上的郎中看了一眼,灌了幾貼藥下去,一點用處也沒有,這才說是不行了。
謝玉嬌聽到這裡,大抵也知道了原委。大約是身上外傷太多,引起了炎症,所以一直高燒不退。這要是擺在現代,幾支消炎藥下去沒準就能活過來了,但是在古代那可就是要命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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