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公公低聲商量了幾句,就讓徐循下來。&ldo;下來走幾步,你爹是幹什麼的?哪裡人?&rdo;徐循慌呀,怕得不得了,她想說謊,可謊話哪那麼容易就有?徐循舅舅想上來把她抱回去,被村長攔住了,那兩個公公又問村長徐循舅舅的來曆。問徐循姐妹,村長可以不說,可問徐循舅舅,他不能不說了。兩個公公那都是什麼人?人精啊,幾句話就把徐循的身世給套出來了。他們嫌徐循妹妹年紀太小了,沒要,就是當場就讓徐循,&ldo;跟我們走吧!&rdo;徐循蹲在地上真不想動,她又怕舅舅和這夥人打起來,又怕舅舅救不了她,這麼慌慌張張迷迷糊糊地,就被那幾個老媽媽給拉起來,半強迫地扯進了隊伍裡。其中一個看起來最溫和的還安慰她,&ldo;莫怕,是選妃子,好事呢!再說,不中選,就把你給放回來。你記得家住哪?可别忘了!&rdo;這句話被徐循和她舅舅當作寶貝一樣,兩個人聽着都不掙紮了,徐循舅舅把她妹妹抱在懷裡,跟着走了半裡路,徐循偷偷地轉過頭對他們擺擺手,又沖妹妹扮個鬼臉,把她給逗笑了,就自己轉過身去,跟着這群人大步地走起來了。走了沒有多久,見到一輛大車,要比她們坐過來的那一輛更大、更牢靠,她們上了車,有人來問姓名出身,徐循就着那人手上的冊子看了一眼,上頭已經有了幾個名字,都是秀才、地主之女,籍貫全在這一帶附近。她聽大人說過,這幾年京畿一帶選秀次數太多,每一次選入宮的女兒越來越少,官府還要到更南邊去選。看來,可能是真的在城附近選不到了,這次連村裡都沒有放過,徐循倒黴,才從雨花台出來,剛好就撞上了這一波。她想得沒有錯,這一天大車裡被塞進了很多女孩兒,都是當地體面人家的女兒,到了晚上,她們被帶到驿站,有熱水,有炕睡。雖然炕上免不得有幾個跳蚤,但大多數女孩子都睡得比較香:驿站裡燒的是炕,湯山因為耕地不多,稭稈不夠,大多數人冬天都隻能燒爐子取暖,即使是當地富戶,也不例外。第二天她們就被送回城裡去了,進了一個大院子,有人燒水給洗澡,水裡放了藥‐‐殺跳蚤的,又拿細細的篦子篦頭上的虱子,還把她們穿的衣服全收走,包袱也不例外,又發了一色一樣的新衣裳,料子特别好,花花綠綠軟軟滑滑的,徐循隻在富人家奶奶身上看過,徐師母也有兩條這樣的裙子,但不大穿。管事的老姑姑‐‐她讓她們喊她馬姑姑,管事的馬姑姑說,這是貢緞,從蘇州來的。貢緞襖子裡絮了厚厚實實的棉花,在春二月穿甚至都有點熱,可誰也舍不得脫。這群小姑娘快活起來了,彼此說說笑笑,還互相問着來曆,徐循因為不會說湯山土話,被人排擠到了一邊。她想找和她舅舅一村的那個女孩兒,可當時上車隻顧着哭,也沒看清人家的臉,這會再找不着了。等到中午放飯的時候,湯山派的十多個小姑娘都恨不得再不回去了:她們吃得不算很好,菜是溫的,清湯寡水,沒什麼味道。可每道菜裡都有肉,雞肉、鴨肉,還有吃不出的肉‐‐有個膽大的問了馬姑姑,馬姑姑說那是麂子肉。徐循家裡還是經常吃肉的,她沒那麼興奮,主要還是想家。她們在一個院子裡住了十多天,天天洗澡,天天拿藥水洗頭,篦虱子,半個月以後,終于所有人頭上都不發癢了,她們被領到一個更大的院子裡,由老嬷嬷一個一個地看,看什麼徐循也不知道,她猜是看長相、看身高,看腳,看牙齒,還聞她們的口氣,聽她們說話……哪一點不過關都不行,立刻就會被帶走。湯山派在這一次挑選裡全都被涮下去了,當天就領了三兩銀子,全被人送回家去。徐循一個人抱着她的兩件新衣服,被送到另一個院子裡和另一群女孩一起住。她倒是徹底安心了:這裡也不像是外頭說的那麼可怕啊,被打發出去,還有三兩銀子拿,還管被送回家。給皇上當妃子,聽着就和做夢似的,怎麼輪得到她?她聽說往後還有好多關,這關不刷下來,往後肯定也給刷下來。徐循就安安分分地在大院子裡住了下來,跟着和她一般大小的小姑娘們一起上課,上女紅課,上識字課,上宮禮課,課程很松,半天上課半天玩。大院子裡經常滿是人踢毽子跳百索,幾個姑姑心情好的時候,還在一邊跟着拍手。徐循一般都不參與,很努力地窩在房間裡,希望能快些被打發出去。不過,想要被打發出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下一輪挑選不知是什麼時候,這期間,隻有一個女孩因為生病被送走了。其他時候,姑姑們都很和氣,幾乎從不生氣,遇到女孩兒們彼此拌嘴,也就把她們分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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