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親自給徐循上妝,薄薄地一層粉,眉毛畫成柳葉,嘴唇上兩點胭脂倒是上得很紅。襯着徐循隻是微粉的唇色,有點說不出的感覺,孫嬷嬷打扮完了,徐循自己攬鏡自照時,都覺得她和平時比好像多了一點什麼,尤其是唇上那兩點紅,驚心動魄的。胸前襖子微微支棱出來了一點縫隙,她低頭一看,都能看到自己白色的皮膚,和那一層紅紗裡子之間随着自己的步态分分合合。這種紅白對比的感覺,讓徐循打從心眼裡有點不舒服,又有些口幹舌燥的,要說這感覺是為了什麼,她又說不上來。再蹬上一雙窄窄的紅鞋,徐循就算是打扮好了,從頭到尾不過就是一刻鐘多一點兒。孫玉女、何仙仙被接走的時候,有時候得打扮小半個時辰,所以徐循自我感覺她還算是很利索的。她沒帶宮女‐‐一個從人都沒有,就隻是跟着那小中人一起,穿過一條又一條回廊,沒有多久,就到了太孫居住的正殿。太孫宮的建築,當然是以正殿為核心的,太孫平時是去到外宮讀書,到了晚上回來内宮,就在正殿安歇,正殿後頭是太孫妃的屋子,偏院裡住了他們三個人。從偏院過來其實也不算遠,不過,徐循卻覺得怎麼也走不完,還好孫嬷嬷沒給上濃妝,不然,她還真怕自己出了汗,倒把粉給糊了一臉。第一次侍寝,她其實是有點緊張的,再加上這個小中人又不開口說話,走到正殿外頭時,徐循都覺得自己有點腳軟了。正殿當然要比她住的屋子寬敞得多了,堂屋裡照舊是沒人的,小中人把她帶進堂屋,在東裡間門口聽着,一個宮人進屋去通報,過了一會,她出來給徐循掀起了簾子。徐循深吸了一口氣,逼迫自己露出孫嬷嬷讓她練習了很久的笑容,她牙白,所以笑起來微微露齒是最好看的‐‐徐循就這樣露着牙齒慢慢地走進了屋子。何仙仙之前和她說過一些侍寝時候的事情,那時候她才被太孫叫去了一次,給徐循講這個,有點讓她事前也了解幾分的意思。她過去的時候,太孫一般已經洗過澡了,會在榻上看書,或者是做點閑事。所以徐循沒想到她這一走進去,看到的居然會是太孫和一群中人一道,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在鬥、蛐、蛐……徐循一時都有點無語了,她也不知該怎麼反應,想了一下,看一群人都趴得很用心、很安靜,便也不出聲,而是碎步走到近前,找了個空檔蹲下,和太孫一起看着兩隻過冬的蛐蛐在互相撩撥對方。一般說來,蛐蛐最多也就是活一百多天,能過春節都算是高壽了。這會都孟春了,還能有兩隻蛐蛐相鬥,算是頂頂了不起的一回事了。也許是因為如此,一群人的表情都很凝重,望着那兩隻小黑蟲子有氣無力地互相撩撥了一會,太孫輕聲說,&ldo;看來常勝将軍是要赢了。&rdo;果然,其中一隻蛐蛐猛地向前一躍,把另一隻蛐蛐給驅趕得跳出了盒子,衆人異口同聲地都歎息了起來,一個小中人拿鑷子輕輕地把兩隻蟋蟀都送回了一旁的竹筒裡,又一個年紀稍微大點的中人道,&ldo;究竟是過了冬,精氣神都不如了,也就是勉強鬥鬥。&rdo;說着,又掀開一旁的棉布包袱,徐循見裡頭排了二十多隻竹筒,不免吓了一跳:這要都鬥上一遍,鬥完了太孫也就該安歇了。哪還有她什麼事啊?好在他也隻是把兩個竹筒小心翼翼地插回去放好罷了,太孫稍微一揮手,這些中人就都站起身來,魚貫退出了屋子。他自己本來盤膝坐在地上呢,也要爬起身,估計是跪久了腿麻,一下還沒起來,徐循連忙上去扶了一把,說,&ldo;您怎麼不在炕上鬥呢。這就用不着趴着了麼……&rdo;可能是剛才看到太孫這不為人知的一面,她這會倒是不緊張了,太孫反而有點不好意思,笑了笑說,&ldo;你不懂,趴着比較有意思……再說,這兩隻都是過冬的老蟋蟀了,不接地氣,鬥不起來。鬥過冬蟋蟀,也是有講究的,千萬不能亂喊亂叫的,過冬了的蟲子,那都是風燭殘年了,聲音一大,不留神能給吓死。&rdo;他拍了拍屁股,在炕邊坐了,拿起茶呷了一口‐‐現在看起來,又像是那個沉穩的皇太孫了。徐循站在當地,慢慢地有點手足無措起來,太孫看了她一眼,說,&ldo;你也坐嘛。&rdo;徐循就在太孫身側坐下來,又有點手不是手、腳不是腳了。太孫看了直發笑,&ldo;我究竟長得有多可怕,我是老鷹嗎?把你這個小雞仔吓得都抖抖索索的了。&rdo;徐循壯着膽子說,&ldo;頭一回過來,有點生疏……這一回生兩回熟嘛,下次就不怕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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