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就抵死掙紮起來,不肯喝那毒酒。
掙紮推打之下,那燦光婉轉的小金杯裡,酒液險些晃了出來。
蕭駿馳暗啧了一聲,當即将那念珠收了起來,大步上前,一手牢牢制住房月溪的臉頰,另一手接過金杯,強硬地朝她嘴裡灌去。
房月溪口中被悶了酒液,說不話來,隻能發出嗚咽之聲。因驚恐而扭曲的面龐,倏然淌下兩行淚來,熱燙的淚珠滾入那酒液裡,又被倒入了她的喉中。
許久後,她才被迫着喝完了這一盞毒酒。
生死已定,房月溪怔怔地癱坐在鳳椅上,雲鬓歪斜,滿面淚痕。她抖着青白的嘴唇,似夢魇呓語一般念道:“你們蕭家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蕭家的男人……”一忽兒,又狂笑起來,嚷道,“有情、多情,又無情,沒一個是好東西!”
毒酒的勁頭上來了,她笑了兩聲,便咳了起來,嘴角淌出殷紅血迹來。不一會兒,那如丹蕊赤瓣的血痕便染開了蓮色的前襟,也落在那鵲橋相會的雲母雕紋上。
“蕭駿馳,你殺了我,不會心有不安麼?你對得起先帝在天之靈麼?”她捂着胸,散亂發絲,殘着最後一絲力氣,問道。
“我有何不安?”蕭駿馳問。
房月溪是想站起來的,但她方直起膝,身子便滾落了下來,與小金杯摔做了一團。她喉間發出嘶嘶的嗓音來,面上血痕與眼淚并流,口中微弱道:“你與姚家合謀害死先帝,又從武川手裡奪走這大魏,如今又斷了先帝血脈。蕭駿馳,你可會……夜不能寐?”
她露出一個凄怆的笑來,極是瘆人。
“我大哥身死,與我何幹?”蕭駿馳的面色極是淡然。
“不……”房月溪那染了朱血的唇,露出一個詭谲的笑來,“你心虛得很。不然,何至于改信了佛宗?何至于命人寫了那折《姚府案》……?你心虛了罷……”繼而,在喃喃念了一聲“先帝”後,她便垂下頭去,再沒了聲息。
婢女争
夜幕裡的西宮極是靜谧,更漏聲已過去了,便隻有禦渠的淙淙分流之聲。遠遠似能見到哪出宮苑裡有隐約燈火,在一團黑夜裡,像是幽山磷火似的,泛着詭谲之色。這偌大西宮,見不着白日的琉璃瓦、朱紅牆,便顯得張牙舞爪起來,壓得人心底一沉。
蕭駿馳走出太後宮殿時,遠處有一小簇燈火,晃悠悠而來。仔細一看,原是天子聖駕。他微彎了腰,向蕭武川行禮,道:“臣,拜見陛下。”
蕭武川站在夜色裡,夜風鼓起他的衣袍。明黃衣擺上,九條踩珠盤雲的金龍,因夜風而起伏不定。他面上似有困意,因而那雙漂亮的眼裡盛着朦胧之意。
“三叔,出了什麼事兒?”他問道。
“陛下,太後娘娘憂心難安,身子不适,”王德海上來,面露哀色,如此說道,“在去靜亭山的路上,人便不行了……”
蕭武川聽了,面有怔色。他轉向蕭駿馳,喃喃問道:“三叔,當真、當真……如此嗎?母後已去了嗎?”
蕭駿馳攥着佛珠,慢慢地點了點頭,說:“陛下節哀順變。”
蕭武川垂下了頭,冠上一整塊的瑩潤寶玉,與他的面孔一樣叫人心生喜憐。頓了頓,這有一副漂亮皮囊的少年帝王又嚷起來,追問道:“這不可能,母後可是有身孕在身。母後不會死的,她怎麼能……”
他一直未能有子嗣,多少有些遺憾。雖每每妃嫔有了身孕,他都極力護着,可耐不過他手無實權,在後宮裡有時竟不如房太後說話管用,因而次次都讓房太後得了手。
房月溪懷孕,雖然在意料之外,卻令他也十分驚喜。
可是如今……
王德海假意用食指拭了拭眼角的淚,哀聲道:“陛下這是難過糊塗了。去的是太後,又哪來什麼身孕?這話若是要先帝在天之靈聽了,豈不難受?”
蕭武川那雙清明的眼,微微覆上了一層黯然之色。他雙肩晃了下,說道:“是了,朕有些糊塗了。母後待我不薄,這樣去了,未免有些可憐。……好好發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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