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薔來跟歐陽婕說春假要組織美術社的人去明溪寫生的時候,她幾乎要連雙腳都舉起來贊成。
她對寫生什麼的倒是不太在意,重要的是可以在這樣的春光裡出去走走,她幾乎都可以想像郊外那滿山遍野火一般的映山紅。
抱有同樣想法的人并不少,這提議在當天的社團會議上便被通過了。于是,由童天南帶隊,美術社全員十三人,借寫生為名,将去明溪作一次五天四夜的春遊。
去之前歐陽婕興奮了一晚上,拿着明溪自然風景區的介紹小冊子翻過來翻過去地看,以至于第二天,又睡過了頭,一如既往匆匆忙忙地洗漱,背着包包畫闆,匆匆忙忙地趕到車站,險些要被二十幾道目光淩遲。
但總算趕上了車。
季薔将車票發到個人手裡,依次檢票進站上車。歐陽婕把行李扔在行李架上,重重地呼了口氣,便趴到了桌上。
“你看來像隻熊貓。”對面的男人說。
歐陽婕勉強擡起眼來,看着他。很帥的男人,眉是武俠小說裡寫的那種劍眉,格外深黑的眼,薄而上揚的唇,頭發有點長,用橡皮筋綁着,穿着件淺灰色的襯衫,外面一件咖啡色的外套,襯衫上面的兩扣子沒系,露出瘦削的鎖骨來。明明是很熟悉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得有些陌生感。過了半晌,歐陽婕眨了眨眼,突然指着他大叫,“啊,童天南,你好像很久沒穿黑色的衣服了。”
“那是因為你那隻貓不是黑色的。”為了加強他那句話裡的強調語氣,童天南将他的手伸過來,向歐陽婕展示頑強地粘在他的外套上的幾根米黃色的毛。
歐陽婕又眨眨眼,想像那幾根毛如果在黑色的衣服上該有多顯眼。順帶地,便想起她已好幾個月沒見過那隻貓了。
她本來是打算常常去看它的,可是阿傲說了那樣的話——或者隻是一時的氣話,但是每次她想去看時,腳還沒邁到門口,那句話便又在耳邊響起來,一直響一直響,越來越遠,然後慢慢消失。
于是她便擔心起來,就好像如果她去看那隻貓,阿傲便會如那聲音一般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這種想法或者很無稽,但卻拖住了歐陽婕的腳,行程卻因而擱置下來,她結果一次也沒有再去過童天南家。
所以,有一點心虛的,歐陽婕輕輕地問,“那隻貓咪,還好麼?”
“好得很呢。”回答的是歐陽婕身邊的季薔,輕輕地抿了嘴,笑得有如窗外一閃而過的花。“除了胖一點之外。童老師太寵它了。”
“一直喂它小魚幹的人不是你麼?”童天南将手收回去,一面淡淡地插了句。
“咦?季薔你經常去看它麼?”歐陽婕怔了怔,看了看季薔又看看對面的童天南。
“是啊,真是好可愛的貓呢。”季薔回答着,眼睛有如這個時節開得正好的桃花,柔柔的,滟滟的,卻隻瞟向對面的人。而被看的人這時正站起來,要走到兩節車廂交接的地方去抽煙。季薔待他走遠,輕輕地又加了一句,“托了那隻貓的福呢。”
歐陽婕聽到自己心底有什麼東西,輕輕地,脆脆地,咔嚓一聲,裂開了。
火車四小時,下了車轉小巴,大概要開四五十分鐘的樣子,就到了明溪。
歐陽婕他們下了車,找了家旅館住下。童天南“不可以單獨活動,晚上六點以前一定得回旅館”的訓話才剛落音,歐陽婕便拖了季薔四處去逛。
明溪是個很古老的小鎮,據說最先也不過隻兩條街,近幾年靠旅遊業才發展起來,但仍然很小,比不過a城一個區。自歐陽婕他們定下來的旅館步行不用半小時便出了鎮,再十分鐘,便能看見農田。
但風景是真的漂亮,山明水秀,如同前朝名匠留下來的畫卷立體化了一般。
鎮子西邊有條小河,大概不過八九米寬,河面上隻有座小木橋,看起來年代久遠,走上去的人一多便嘎吱作響。當地人多半也隻将它作為風景的一部分保存下來。也有渡船,小小的,每次隻能坐幾個人,一個老梢公撐着,來來回回。
歐陽婕感覺時光像退回去好幾十年,想來那些來旅遊的人也就是好這個調調,所以當地人也就一直留着這些。
歐陽婕遊興未盡地想過河那邊去看的時候,季薔拖住她,“我餓了呀,我們先去吃點什麼好不好?”
這樣說起來歐陽婕好像覺得自己也有點餓了,從早上出來到現在也沒吃什麼,于是又牽着季薔的手,走回鎮裡來。找了家飯店,随意點了東西,吃完之後,兩個女生搶着付帳時,歐陽婕才發現,她的錢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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