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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本網>庶女生存手冊 > 第49頁(第1頁)

第49頁(第1頁)

九哥搬家的事,就算是揭過去了。梁媽媽上前笑着扶起了王媽媽:&ldo;老姐姐,您也是的,這麼大把年紀了,還禁不住一點委屈……來,快擦擦眼淚。&rdo;&ldo;坐下說話吧。&rdo;大太太又對七娘子點了點頭。七娘子和二娘子這才坐下。立春倒了茶來,擺在七娘子身前。兩人目光相觸,立春眼裡閃過了感激。七娘子一來,就為自己和王媽媽解了圍……衆人一時都沒有說話,七娘子低頭飲了口涼茶。&ldo;聽你二姐說,清明時,二太太和四房在聚八仙不知嘀咕些什麼……&rdo;大太太果然挑起了聚八仙的話頭。七娘子隻好把事情再說了一遍。大太太、二娘子和梁媽媽都聽得很認真。大太太又問王媽媽,&ldo;二太太這陣子常送吃喝過來?&rdo;&ldo;進了八月,兩三天總有些瓜果。&rdo;王媽媽低眉斂目,&ldo;四房也常常送些東西過去。&rdo;與其說是送瓜果,倒不如說是送消息。&ldo;你父親說了什麼沒有?&rdo;又問二娘子。大老爺隻要不是傻的,都能看出來二太太和四房之間的聯系。&ldo;父親說,四房隻是在問二太太王家的情況。&rdo;二娘子的語調波瀾不興。大太太蒼白的面孔上,閃過一絲殷紅。&ldo;他是要裝聾作啞到底了?&rdo;她像是自問。盡管窗外陽光燦爛,但屋内卻有一股逼人的陰冷。多年積累下來的恩怨,竟然讓夫妻之間相疑到這個地步。大太太就看向了院子裡灼目的陽光。也不知道是日光刺眼,還是傷心,兩行清淚,慢慢地順着臉頰流了下來。&ldo;這麼多年來的辛苦,他是一點也沒有看在眼裡……沖着我,也就算了,現在連九哥的主意都打上了,他還要包庇……&rdo;七娘子在心底歎息了一聲。二娘子忽然就向她使了個眼色。在這件事上,七娘子是最有權發言的,畢竟是她聽到了四姨娘和二太太的密謀。&ldo;母親請勿過于傷心,傷了身體。&rdo;七娘子隻好斟酌着開口。清冷的聲音,就好像山澗清泉,玲珑聲脆,叫人聽了,就如同飲下一杯沁涼的茶水。&ldo;這畢竟是我們正院的一面之詞,身在局中,父親也難免被蒙蔽了眼睛。&rdo;站在大老爺的立場說看,正院也許是反應過度了,畢竟大太太不在身邊,她們很可能看誰都是要害了九哥。&ldo;萬一九哥出事,三娘子将來在夫家也沒有靠山。&rdo;二娘子也順着七娘子的話意說了下去。&ldo;也許父親就是這樣想,所以才堅持不信……&rdo;大太太歎了一口氣,頹然拭去了腮邊的淚水。&ldo;我現在也什麼都不指望了,隻盼着九哥平安長大!&rdo;她淡淡地道,語氣中猶自帶着傷心。但和剛才的悲怆相比,已經平靜了許多。二娘子不由得望向七娘子。七娘子正注視着大太太,眼神平靜中又帶着些關切。自己說上幾句,就忍不住要和母親鬥氣,她一來,幾句話就把大太太勸好了。年紀還這麼小……二娘子微微一笑。&ldo;三妹的婚事已成定局。&rdo;她開了口,&ldo;七妹,你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rdo;不管七娘子多早慧、多深沉,隻要九哥在,她就隻能為正院出力。34泥人二娘子和七娘子并肩出了東稍間。東次間裡靜悄悄的。盡管九哥的玩物都搬回了東次間,但大太太在商議事情的時候,他總是被帶開了玩耍的。小雪和處暑尚未回到九哥身邊服侍,是二娘子身邊的小寒,把九哥帶到了東偏院和五娘子說話。兩姐弟自小親近,又分别了幾個月,自然很多話說。&ldo;一道去東偏院看望五妹吧。&rdo;二娘子對七娘子說。語氣雖然很溫和,但也不容置疑。七娘子隻好跟在二娘子身後,和她一起進了東偏院。這還是她第一次造訪五娘子的住處。兩個偏院都隻有一側廂房,但是東偏院的那一溜倒座南房裡沒有放着大太太的箱籠,院子一下就顯得很寬敞,西廂房的門大開着,幾個丫鬟在裡頭進進出出,收拾着裡頭的箱籠。倒座南房裡頭隐隐傳來小丫鬟們稚嫩的笑聲。小寒和谷雨正站在主屋門口嗑瓜子兒,見到二娘子來了,忙拍了拍手,上前請安。&ldo;九哥正和五娘子吃點心呢。&rdo;谷雨笑着把二娘子和七娘子讓進了主屋。五娘子和九哥果然就親親熱熱地并肩坐在堂屋裡,每人手裡都捧了個冰碗子,都吃得香甜。&ldo;二姐。&rdo;看到二娘子,五娘子就笑着起身招呼。她長高了不少,也消瘦了一些,越發顯得瞳似剪水,顧盼有神,有了一股明豔的态度。五娘子生得不像大太太,倒是有幾分像許夫人。又沖七娘子一揚眉。&ldo;七妹。&rdo;聲調不冷不熱。五娘子沖人擺架子的時候,格外有一種理所當然的霸道。&ldo;五姐。&rdo;七娘子不以為忤,淡笑着招呼。隻要五娘子不來找她的麻煩,她并不介意兩個人之間保持着現在這樣若即若離的關系。&ldo;這回上京,我給二姐找了些好東西。&rdo;五娘子說着就喊,&ldo;谷雨,谷雨,我給二姐買的小泥人兒你收到哪裡去了?&rdo;谷雨應聲而入,眨着眼有一絲茫然,&ldo;剛才給九哥找小自行船的時候,奴婢已經把給各屋小姐帶的幾色禮物都拾掇出來,按着份數放在堂屋桌上了。&rdo;現在的八仙桌上空蕩蕩的,隻有兩個冰碗子。五娘子就沖到西裡間去,翻找了半天。七娘子趁機細細地打量堂屋。她還以為五娘子的屋子,必定是富麗堂皇,誰知道,和西偏院的擺設也差不多。當屋一個鐵力木八仙桌,靠牆兩邊擺着半月桌,對着面布置了兩個黃楊木大頭無錫娃娃擺件,雖然憨态可掬,但并不見名貴,隻見趣緻。靠北牆一對小小的多寶格裡,也擺滿了木雕、玉雕的貓狗奇獸,牆角躺了一隻懶洋洋的大黃貓,正眯着眼打盹兒。看來,五娘子很喜歡動物。五娘子又沖了出來,手中捧了個大大的錦盒,得意地揭給二娘子看。裡頭是一盒子各色泥塑人物,俱都栩栩如生。九哥拿起來細心賞玩,驚呼,&ldo;我的那一盒與這一盒,神态居然沒有一個重樣的!&rdo;五娘子很得意,&ldo;天津守備送給表哥兩千個泥人兒,給表哥演習排兵布陣……我特特請表哥勻了兩百個給我,就算在天津市面上都很難看到這麼好的了。&rdo;七娘子也拿起來仔細地鑒賞着泥人兒。和後世粗制濫造大量販售的旅遊紀念品不同,這時候的泥人都是精心捏塑出來,個個動作不同,神态有異,更有甚者,連衣料質感都能被仿出來,貴者穿綢,貧者着麻……實在是精美絕倫。&ldo;你留了大姐姐、七妹妹的份沒有?&rdo;二娘子也是愛不釋手,卻又故意要闆起臉來。五娘子啊了一聲,就有些心虛。都是在正院養活的庶女,若是給初娘子留了,就不好不給七娘子。如果沒給初娘子留,也還說得過去,畢竟是出嫁了的姐姐,遠在餘杭,要人特特的送幾個泥人過去,也未免矯情。但要是連七娘子都沒份……就算七娘子脾氣再好,也會有些難堪吧。二娘子就溜了七娘子一眼。七娘子好像沒有聽到二娘子的問話,唇邊依然含着溫溫的笑意。卻已經把泥人放回了錦盒裡,不再鑒賞。泥人也有土脾氣。七娘子性子好,不代表她不會生氣。&ldo;也有,也有!&rdo;五娘子眼珠一轉,笑嘻嘻地說。&ldo;還在西裡間擺着,亂糟糟的,等晚上整理出來了,再給七妹送去!&rdo;七娘子微微一笑,&ldo;那先謝過五姐。&rdo;九哥擡起眼看了看七娘子,又看了看五娘子。&ldo;二姐七姐用過點心沒有?&rdo;他岔開了話題。&ldo;對啊,叫曹嫂子再做兩個冰碗子來吃嘛,天氣這麼熱,難為七妹還穿了一身的綢,我是耐不得了,翻了沉香紗裙子出來穿。&rdo;五娘子對七娘子的态度熱絡了起來,甚而,還主動和七娘子搭話。&ldo;早晚也涼下來了,入了夜風一吹,冷得很,五姐要小心着涼。&rdo;七娘子也隻好投桃報李。五娘子送不送泥人,她倒是無所謂,又不是什麼稀罕東西,沒有見過把玩過。不過人家對她冷淡,她也不便表現得過于熱情。現在五娘子既然知道不好意思,她就不必再拿喬了。兩人一時間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倒也和睦。二娘子眼裡就現出了一絲欣慰。五娘子做事,丢三落四的,一點都不妥帖。都是被母親寵壞的……想到剛才大太太不顧自己的勸說,當着梁媽媽的面,把王媽媽罵了個狗血淋頭,二娘子就又生出了一絲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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