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止深深呼吸,恐懼散去後,随之湧來的是更大的憤怒與羞惱——
縱是戒嗔深得了空喜愛,以一介廢人之身被指為代方丈,那又如何?!
凡人壽命不過區區百年,蝼蟻般的東西,他給三分重視已是誇張!這樣的東西,也配恐吓他?!
雲止身體挺立,冷笑一聲:“法師說什麼胡話!”當年之事天衣無縫,縱使戒嗔因什麼事情有了猜測,雲止也有把握他絕無可能拿到證據,“雲止不才,卻也尚被諸位道友稱一句‘天縱之資’。斷不至于到了要用你一介佛修的根骨來修道的地步!”
玄鑒回首看雲止一眼。他俊朗面上冷色仍在,卻不掩眼底驕色,任誰人看了,也能輕易知道他的傲氣。更何況玄鑒這個一手将他養大的師尊?
可正因着玄鑒是雲止的師尊,對雲止的了解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才更能看到外人所看不到的東西。他抿抿唇,想問些事,茫然地想了片刻,卻不知自己該問什麼。
太初淡淡道:“不是自己根骨,到底多有不便。汝突破之時,往往周身疼痛,骨肉崩碎,經脈斷裂,可是?”
雲止臉色不受控制地一變,下一刻卻強自鎮定道:“并不曾有此事!”
太初瞥他一眼:“汝平日修煉,亦有心魔。,此乃骨肉不合所緻。”算了算,和聲補充,“汝肉身難以支撐,下次突破,便是死期。”
雲止微微咬牙,怒道:“我已說不曾有,你編造什麼胡話?!”想想在旁的玄鑒,一狠心,甩袖道,“你如此污蔑,是何居心!”
太初端起茶抿一口,不再說話了。
玄鑒僵滞地動了動手指,面無表情看向雲止:“雲止。”他聲音并不大,聽在雲止耳中卻仿若驚雷,“你如今的境界,當有心魔了。”
雲止一點點轉動脖子,愣愣看向玄鑒。
玄鑒聲音極輕:“與換不換根骨無關,以你如今境界,當有心魔磨砺。他人皆說是你心性純澈,故而不曾有此心魔。我卻知你并非澄澈之人,隻是從前,我以為你道心堅定,心魔對你無甚大礙,故而你不曾問我。卻原來……”
玄鑒微一阖眼,幾乎說不出話來,到底強令自己把話從嗓子眼裡逼了出來。他心痛如絞,面上卻半點也看不出端倪,連聲音也是冷厲肅然的:“卻原來,是你問心有愧。”他擡眸,定定看向雲止,“你以為這心魔是因換根骨而生,故而藏掖起來。”
玄鑒目光如電看向雲止,厲聲喝道,“雲止,是也不是!”
雲止臉色慘白猶如屍體,動了動唇,想解釋什麼,在玄鑒淩厲的目光下,一句也說不出來。半晌,頹然跪下,膝蓋與地面磕碰發出悶響,他垂頭,閉眼,輕聲道:“徒兒……愧對師尊教導。”
玄鑒腦中“嗡”的炸開:“孽障!”他想上前幾步,擡起腳卻一個踉跄,趔趄後退幾步,跌坐在椅中,臉色竟比雲止更難看,“混賬……”手無意間搭在桌上,碰着了方才的茶杯。一向最在乎禮節臉面的玄鑒拿起杯子砸将過去,“逆徒,你混賬!”
雲止垂着頭,茶杯砸在他頭上,嘩然碎裂,他頂着一腦袋茶葉,任水稀稀拉拉地滴下去:“……師尊。”
玄鑒仿若未聞地閉上眼,良久,睜開眼,看向太初:“我教出這等劣徒……”
他起身行至太初身前,掀袍跪了下去!
雲止失聲:“師尊!”
玄鑒并不理他,對太初道:“我對道友不起,要殺要剮,皆随道友之意。”半晌,有些難堪低聲,“隻求道友……饒我那孽徒一命。”
太初起身避開這一禮。這一跪不是給他的,被奪了根骨的也不是他,他沒有替戒嗔受這一禮的資格。
太初看着玄鑒的臉容。蒼白黯淡,比之來時風采攝人,如兩人一般。他扶起玄鑒,道:“雲止性命,與我無用。”于戒嗔亦無用。
太初溫溫和和:“将根骨取出,也便是了。”
玄鑒啞聲道:“多謝……道友。”
太初搖搖頭:“且不必言謝。取出根骨的方式與地方略有特殊,道友且聽過再言。”
玄鑒羞愧道:“全憑道友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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