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佺就是這個時候出現在河對岸的。他依舊是一襲青衫,白淨的臉龐上帶着奇怪的表情,輕輕地喚了一聲:“阿月。”
那熟悉的輕喚聲讓岑月恍惚了一下,她以為是錯覺,手下動作頓了下,又繼續搓洗衣服。直到那輕喚聲又一次響起,她才終于擡起頭,望向了河對岸。
多麼熟悉的場景,可又多麼諷刺。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在這河邊。定情也是在這河邊。前世,她也是從河這邊被阿兄背着,過了河,嫁給了他。最後死在這條河裡……
“阿月,他們都說你不嫁我了,要參加小選進宮去。都是你編了讓他們騙我的吧?是不是我哪裡惹你生氣了,所以你要跟我置氣?”雲明佺見她望過來了,忙急切地問道,臉上似乎還帶着點蒼白。
“你說是真心求娶我,說什麼一生一世一心人,可是你身邊的紅玉、胭脂二人,你打算如何處置呢?你娘壓根不喜歡我,還給你說好了上京的小姐,我嫁過去要如何自處呢?就算這些事你都能處置好,那你們雲家人究竟是什麼人,為何來此,這些,你能告知我嗎?也許,就算我嫁過去,也隻能是一個瞎子和聾子吧?”
前世,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帶着滿心歡喜嫁給了青梅竹馬的心上人,結果卻發現她知道的,全是假的;她終日困在雲家的後院裡,什麼都不知道;連被下了藥流了胎,想嚴查、懲戒個下人,都被婆婆訓斥不許;阿兄小弟出事,爹娘來尋她想法子,消息全被攔在外頭,她一點都不知道!
連被休棄,她都不能離開。若不是雲明佺休棄自己之後,娶的新人想徹底除了自己這個礙眼的人,也許她直到死都出不了雲家;更别說知道疼愛自己的爹娘。阿兄小弟都死了!
“阿月,這些話都是誰在你耳邊亂說的?!你别聽他們說的,這些都是騙你的!我根本沒有碰她們。哪裡有什麼紅玉白玉的?”雲明佺慌了,口不擇言地辯解道。
說着,他急慌慌地想要淌水過河來找岑月解釋,可是剛往河裡走了兩步,鞋上沾上了河邊的淤泥,他就忍不住皺着眉頭退了回去。
岑月嗤笑了聲,低下頭繼續洗刷衣服,不再看他。反正這人不可能過河來的,以前不是有仆人背他過來,就是自己過去找他。想來可笑,自己前世怎麼就覺得他哪裡都好呢?也許真是心悅迷眼吧。
隻是可惜,這一世,她已經從沉迷中清醒過來了。不會再被那人的甜言蜜語蒙蔽雙眼了。
将衣服洗完,岑月一眼都沒往河對岸望去,徑直收拾好東西,回了村裡。
回去路上,村裡的人都時不時地瞟她幾眼,但一對上岑月的視線,又都笑了下别開臉。
這态度挺奇怪的,岑月琢磨着,走到家門口便知道為啥了。家門外的馬車,還有屋裡那人一身綠色外袍,白臉無須,手持宮令,明顯不同于村中人的打扮。看來是宮中小選來人了。
那人一見岑月,眼就亮了亮,臉上挂了笑,點頭道:“這位就是準備參加小選的岑家女是吧?不錯,長得還行,趕緊進去收拾收拾,跟着咱家走吧。馬車都在外頭等着了。”
“是,大人,民女這就去收拾。請大人稍待,喝幾杯粗茶。”岑月恭謹說道,拉着她娘進了自己房裡。
“娘,這宮中來人了就得走是慣例,不然就是抗旨不尊的。女兒為您和爹做了兩身衣衫,還有阿兄和小弟的,都在這,估摸着做的,也不知合不合身。你們都别擔心我,女兒會想法子家裡捎口信的。小弟進學回來,也差不多生辰了,這個您幫我轉交給他,就當是提前給他生辰禮了。”
安撫完有些急躁的李二花,岑月又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都擺到榻上,一面解釋道。
很快,喝完一碗茶的白臉太監就看到人拿着個小包袱從屋裡出來了。他站起來微微點頭道:“走吧。”說罷直接就走了出去。
岑月忍下眼淚,拜别爹娘,快步走出家門,爬上馬車。不敢回頭看,她怕自己會後悔。
直到馬車走出好一段路,她才掀開簾子往回望,可隻能看見隐約的兩個人影。放下簾子時,她眼底已不見軟弱,唯有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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