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樣想時,焦家丫鬟已經低眉順眼,進了西花廳,手中還抱了一個小小的包袱,文娘動也沒動,隻安坐着和何姑娘說笑,那丫頭在文娘身邊輕輕一抖,便抖開了極輕極軟的漳絨小披風‐‐一望即知,是為了這種室内場合特别預備的。又半跪下來,伸手到文娘胸前,為她系上帶子。少奶奶先還沒在意‐‐她還是忍不住偷看了幾眼戲台上的熱鬧,隻聽得石家翠娘忽然半是笑,半是驚歎地說了一句,&ldo;哎喲!這真是……&rdo;,桌上便一下靜了下來,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左右一看,隻見吳嘉娘臉上連笑影子都沒有了,滿面寒霜,端端正正地望着戲台,看個戲,都看出了一臉的殺氣。滿桌人,卻隻有她一個看向了别處,其餘人等,都正望着‐‐少奶奶順着衆人的視線看去,不禁也輕輕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文娘卻仿若未覺,她倒是和吳家的嘉娘一樣,都專心緻志地看着戲台上的熱鬧,隻令丫頭在她胸前忙活,隻她坐得直,丫頭又半跪着,必然要探出身子,伸出手來做事。這一伸手,袖子便落了下來。無巧不巧,這丫頭手上,也籠了一對金鑲玉嵌紅寶石的镯子,那對紅寶石,論大小和吳嘉娘手上那對竟不相上下,唯獨光澤比前一對更亮得多,被冬日暖陽一照,明晃晃的,竟似乎能刺痛雙眼。少奶奶望着焦家文娘,沒話說了:吳家、焦家素來不卯,兩家姑娘争奇鬥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本以為今日有自己親自照看,縱有暗流洶湧,也不至于鬧到台面上來。沒想到文娘一句怪話也沒說,居然就已經是給了吳家嘉娘一記響亮的耳光。焦家富貴,的确是名不虛傳……隻是再富貴,這般行事,是不是也有點過了?不知為何,少奶奶忽然很想知道蕙娘此時的心情,她閃了蕙娘一眼,卻失望了:蕙娘的鵝蛋臉上還是那抹淡淡的笑意,她竟似乎根本沒明白場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本來這熱鬧就已經夠瞧的了,沒想到石家翠娘,看熱鬧不嫌事大,待那丫頭給文娘系了披風‐‐又奉上一個小玉盒,啟開了高舉齊眉端給主子,文娘拿起銀簽取了一小塊橄榄含了‐‐她便忽然眼珠子一轉,笑嘻嘻地道,&ldo;文妹妹,你今日戴了什麼镯子,快讓我瞧瞧?&rdo;這個石翠娘!少奶奶啼笑皆非,卻不禁也有些好奇。可文娘欣然提起袖子,衆人伸長了脖子看去時,卻見得不過是個金絲镯,均都大為吃驚:金絲镯這種東西,一般富貴人家的女眷都不會上手,更别說她們這樣的層次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無人誇獎,連吳嘉娘的臉色都好看了些。少奶奶細品文娘神色,知道這镯子必定有玄機在,她身為主人,本該細問,可又怕村了吳嘉娘:再掃她一次面子,吳嘉娘真是好去跳北海了,便有意要囫囵帶過,&ldo;做工确實是細緻的‐‐&rdo;&ldo;這也就強個做工了。&rdo;蕙娘開口了,一桌人自然靜下來,聽她古琴一樣的聲音在桌上響。&ldo;一般镯子,實在是沉,家常也不戴。這镯子拿金絲編的,取個輕巧,也就是&lso;渾圓如意,毫無接頭&rso;能拿出來說說嘴,再有裡頭藏了兩枚東珠,聽個響兒罷了。&rdo;說着,便随手撸起自己的袖子,把一隻玉一樣的手腕放到日頭底下,衆人這才看出,這金絲之細,竟是前所未有,雖然镂織成了镯型,但金絲如雲似霧的,望着就像是一片輕紗,裡頭兩枚東珠滾來滾去,圓轉如意絲毫都不滞澀,被陽光一激,珠光大盛,兩團小小光暈同金色交相輝映,燦爛輝煌到了極點。可蕙娘手一移開,在尋常光源底下,卻又如一般的金絲镯一樣樸素簡單、含蓄内斂了。衆人至此,俱都心服口服,再說不出話來,西花廳内竟是落針可聞。好半日,何姑娘才咋舌道,&ldo;好大的珍珠呢,這樣撞來撞去的,如撞裂了,可怎生是好?&rdo;蕙娘、文娘姐妹對視一眼,俱都笑而不語,衆人心下也都是穎悟:焦家又哪裡還會在乎這個呢?若撞裂了,那就再換一對,怕也是易如反掌吧……有了這段小小的插曲,衆千金也都不再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攀比了,反而一個個安生看戲,再不說别的,廳内氣氛漸漸地又熱鬧了起來。過了一會,蕙娘起身出去,臨起身前,她輕輕地掐了文娘手背一下,動作不大,即使少奶奶一直在留心她姐妹倆,也幾乎都要錯過了。又過片刻,文娘也起身出去了,少奶奶心中大奇,卻恨不能跟着出去,隻好勉強按捺着看戲,又過片刻,正廳來人:她母親良國公夫人命她過去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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