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莫可看着自己受傷的手腕,神情恍惚,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我瘋了嗎?那些噩夢,那些可怕的幻象……我的腦子一定不正常了……”
“我要離開這裡,是這個籠子把我逼瘋的!”
她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瘋狂中又帶着恐懼不安,猛地一把掀開被子,想要下床,小月連忙将她按住,“大少奶奶,你别激動,你沒有瘋,你隻是患上了産前抑郁症,這是一種心理疾病,是可以治療的,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真的!”
“你騙我,你們都在騙我!”莫可用力将她推開,哈哈大笑起來,“現在把我逼瘋了,你們滿意了吧,開心了吧?”
小月猝不及防,被她一下子推倒在地,她眼眶一酸,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大少奶奶,求求你,不要這樣,你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莫可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扭曲,她沖着小月嘶吼,“不,我受夠了,我要離開這裡,我要永遠離開這個牢籠!”
她連鞋也沒穿,赤着腳往門口跑,小月連忙爬起來追上去,“大少奶奶,你慢一點,小心孩子!”
“孩子?”莫可就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突然僵在原地,垂着頭,傻傻地盯着自己的腹部,盯着半晌,她突然嘤嘤嘤地哭起來。
“孩子,我有孩子了……我不能逃跑,我要把他生下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的人生都毀了,全都毀了……”
她雙手掩面,哭得很傷心,身體順着牆壁滑到地上,坐在地闆上嚎啕大哭,就像一個被抛棄的可憐的孩子。
“大少奶奶,你别這樣,以後都會好起來的……”小月抱住她的手臂,以防她傷害到自己,心裡也很難過,不知道怎麼樣安慰她,隻能一遍遍說着,“會好起來的”。
“不會,再也不會了,我的人生都被毀了……”莫可依靠在她身上,哭得傷心欲絕。
“好了,乖,别哭了……”小月手足無措地安慰她,就像安撫小孩子一般。
漸漸的,她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變成抽泣,再慢慢的沒有絲毫聲音,小月低頭一看,她居然已經靠在自己懷裡睡着了。
小月哭笑不得,想要叫她,又擔心将她叫醒之後,她再哭鬧,但是自己又沒辦法将她弄到床上,正為難之際,頭頂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怎麼回事?”
小月一驚,“二少爺!”
穆紹風矗立在門口,居高臨下地望着坐在地闆上的兩人,莫可頭發散亂,小狗狗一般趴在小月懷裡,一動不動,他蹙了蹙眉,“她怎麼了?”
“睡,睡着了……”小月緊張地吞了口唾沫,“大少奶奶剛才醒來,哭鬧了一通,然後睡着了,我正想着,怎麼把她扶回床上……”
她話音剛落,眼前一花,穆紹風已經彎腰将莫可從她懷裡抱走了,他頭也未回地說了句,“你先出去,這裡有我看着。”
小月愣了一下,連忙應了一聲“好”,乖乖地退了出去。
穆紹風将莫可放回床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比起在老宅的時候,她清瘦了許多,臉頰上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肉又消減下去,面色蒼白,眼睑下面印着淡淡的黑眼圈,似乎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他面無表情地凝視她半晌,修長的手指緩緩落在她的臉頰上,将她眼角未幹的淚痕輕輕抹去。他的視線緩緩下移,膠着在她受傷的手腕上,聽說,她自己用刀将手腕割破,真不知這個女人是怎麼想的。
他抓起她受傷的那隻手,手指輕輕摩挲着紗布包裹的位置,或許是弄疼了她,
她在夢中仍有所覺,微微哆嗦了一下,身體蜷縮在一起,在被窩裡拱起小小的小團。
這是沒有安全感的睡姿。
穆紹風幽深的眸光閃了閃,很快又歸于死寂。
從卧房出來,他看到小月在走廊裡等候,淡漠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好好照顧她,别讓她再弄傷自己。”
“是。”
穆紹風沒有再多說,擡步便走,小月咬了咬牙,突然叫住他,“二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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