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是一處露天練兵場改造而成,這邊可沒什麼暖龍串聯,于是寒風凜冽,幾乎到了滴水成冰的惡劣環境。
牢房正中有一棵枯幹的老樹,枝丫猙獰的樹冠沒有一片枯葉,但站滿了黑羽烏鴉,大約有幾百隻,形成了烏壓壓的黑色羽毛樹冠,看起來甚為瘆人。
它們叽叽嘎嘎的聊着天,啃着一些零食,也虎視眈眈看着樹上被鐵鍊束縛的,穿着單衣的囚犯。
它們啄食的零食,是一塊塊血肉模糊的東西,若看得更仔細,有殘指,眼珠或者肝髒,更多的還是腐肉和枯骨。偶爾有一兩塊兒叼不穩的,會砸在那囚犯的身上。
這當然不是最恐怖的,地獄之景絕不僅僅如此。
囚犯周圍被若幹個區域包圍住。這些區域裡分别關着人、狼和熊。
人是突波俘虜與柳辰青的餘孽,狼是赤紅眼睛的瘋狼,熊是尚未長大的赤熊。
人都趴在地上的角落裡,劇烈的顫抖,不是因為冷,而是恐懼與絕望。
獸都猩紅着眼睛,在巢穴裡焦躁的踱步,低聲嘶吼,躍躍欲試,隻待饕餮。
據說,這是暗軍新任細作營統領想出的主意,為逃主子郎君的歡心,也為了全軍覆沒的細作營血恨。
每日,這些獸會有兩道正餐和一頓點心,食物就是那些俘虜,活生生的人。不同的是,正餐是讓野獸們自行争奪,而點心則是切割完畢分給它們。正餐或點心,哪個更好些?反正選擇權不在食物。
細作營統領會慢慢巡視一番,每次點出幾個人來,是誰完全看心情。
無論正餐還是點心,都是人間煉獄的再一次重演,野獸嚎叫、撕裂、争奪,弱的還會被強的同樣當成食物,一起吃掉。人肉撕裂的聲音,骨頭被咀嚼的動靜,噴濺的鮮血淋漓、人身的支離破碎,牢房裡到處滾落腐肉、枯骨和俘虜被吓瘋後的排洩物。
這一切,終究交織成一場腥臭恐怖的噩夢,那夢用長長帶刺的舌頭,輕輕舔着剩下來還活着,等待下一次被分食的生物。俘虜越來越少,活到最後的人,卻祈禱自己能早點兒死去,不再為人。
噩夢的中心,當屬樹上被束縛的囚犯。因為他每天都會目睹多次屠殺與齧噬。那些獸都拴着長長的鐵鍊,它們在他身邊一尺距離,吃掉自己一息尚存的獵物。那些獸張開血盆大口,用鋒利的爪子夠着那囚犯,有的隻差分毫,有的抓尖觸及,這豈止是驚心動魄那麼簡單?
中間的囚犯就是高遠。他身上并沒有太多傷痕,但他披頭散發,精神崩潰,便溺了自己一身,喉嚨已經暗啞,再不能驚喊出聲。
那細作營的統領,看來是個擅長拷問的高手,他有各種手段操縱這些野獸,用不同的方式來吃掉食物,以及恐吓剩下的食物。
死不是威脅,恐怖至極的,卻是你不知自己何時,會以怎樣的殘忍方式,被結束。恐怖的死亡就像輕輕貼在人脖頸上的鈍刀,一點一點兒來回的淩遲。
不太走運的,明月夜剛剛趕上了一場加餐時間的尾聲,那些烏鴉正圍在高遠身邊,啄食着野獸剩下的殘羹冷炙,兩隻烏鴉争奪一顆眼珠,不小心就摔落在她腳旁。
“害怕了?”哥舒寒慢慢走過來,攙扶起明月夜。
“無礙,隻是不習慣。”她用衣袖擦擦嘴巴:“這般,太殘忍了?”
“十七,你沒見過突波士兵如何待我常軍俘虜,血腥與殘忍,沒有太多差别。”他微笑,聲調和緩。
“本帥并非在意,高遠招供與否,本帥要的,是突波對暗軍聞風喪膽,甚至不敢提起哥舒寒這三個字。他們若不怕我,大常就會死更多的人,你可明白?”他淡淡道。
明月夜深深吸氣,揶揄道:“那恐怕将軍早就做到了。豈止突波人,就連長安最頑皮的三歲小童,但聽将軍威名,也會立時停止啼哭嬉鬧的。他們瘋傳你吃人齧骨,看來也非訛傳。”
“哦,看來本帥還是歹毒的妖孽啊。”他重瞳閃現一抹幽綠微光,不吝調侃:“那麼,善良的軍醫來此何意,不為被高遠砍掉的馬蹄子,算賬的?”
“當然不是。”她斜了一眼他,不客氣道:“我隻想來和他談談,确定這老狐狸不會回到長安之後,翻供。”
“軍醫何來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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