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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頁（第1頁）

魚悅突然笑了，他趴在月光的肩膀上渾身抖動：&ldo;傻月光，那個不叫流水，那個叫流淚。&rdo;&ldo;流淚是一種，不好的情緒。我不會。&rdo;月光确定。魚悅仰頭看着他：&ldo;你會啊，你隻是不知道，以前我們找到人魚遺迹的時候，你哭了，那個時候……你在海裡，所以，眼淚看不到，但是我就是知道啊，月光哭了，很傷心。&rdo;&ldo;是嗎？&rdo;月光遲疑了下，摸下眼角。&ldo;我今天的感情，和月光看到人魚城的殘骸的情緒是相同的，很難過，很痛苦，因為……再也見不到了。&rdo;魚悅慢慢地解釋着。海面上，一陣風緩緩地吹來，熟悉海面天氣的他們都清楚，那股暗流就要來了。&ldo;不要再受傷。&rdo;月光遲疑了下，終于在短暫的寂靜後開口。&ldo;恩，我盡量。&rdo;魚悅不會對月光說謊，他盡量保護自己，但是可以預見的是，前路會崎岖萬分。&ldo;人魚是悲哀的物種。&rdo;月光突然說。魚悅奇怪地看着他。&ldo;傳說，在很久的古代，大海劃分區域。那個時候，有許多傳說中的物種存活，海妖、水精靈……那個時候，統治大海的神說，這些物種必須拿一種感情去換居住地，于是，海妖用憤怒換了一塊地，水精靈用悲哀換了居住地。而人魚的祖先用親情換了居住地。當時，人魚的居住地是最大的，在海洋的最深處，後來又過來許多年，海妖消失了，沒有憤怒的生活過于平淡；接着水精靈也放棄了生命，沒有悲哀就沒有快樂。隻有人魚活了下來，寂寞的活着，一代又一代。大家各自獨立着在海洋的每個角落。帶着可悲的記号。記号消失，親人故去，看不到……就不會去想，這是人魚。&rdo;月光很少這樣大篇大篇地說話。魚悅握着他的手：&ldo;隻是傳說，一千年後，我們也是傳說的。&rdo;&ldo;好不容易，我有了你，這份親情，這份所有人魚都無法享受到的情感，我享受到了，我是多麼幸運，所以，你給了我，就不要令我失去，魚悅不是人類了，你知道嗎？你是我的，我的……&rdo;月光仔細的找着适合的詞彙。&ldo;它來了。&rdo;魚悅感受到了腳下的震動，海底一百米左右的深處，有一股流浪了幾千年的激流。&ldo;現在，有許多你珍惜的人了，我安心了很多。這次我離開，除了恚石，我會找一塊我們未來的栖息地，你不要再擔心我找不到你（月光摸下魚悅的眉心），有這個守護，還有那個人魚記号，你就是把自己埋起來，我都能找到你，所以，盡管去吧，找到你快樂，用你的方式找到你的快樂。&rdo;魚悅坐在礁石上，腳下一百米以下的深層，有一股流浪經年的激流，它來了，又走了，帶走了月光……帶走了……魚悅整整坐了一夜，當黎明的太陽溫暖地照耀在他身上時，榔頭開着快艇在海面整整找了他一夜。魚悅回頭，榔頭丢給他一瓶酒。&ldo;你怎麼找到我的？&rdo;魚悅接過酒有些驚訝地問。榔頭伸出手，那對叮當作響的人魚記号露在陽光下閃光。&ldo;你找了很久？&rdo;魚悅喝了兩口酒，驅散了一夜的寒氣和寂寞。&ldo;一整夜。&rdo;榔頭小心地把船靠過去，伸出手……魚悅遲疑了下，把手遞給榔頭。海風吹得快艇一直在搖晃着，榔頭的手很大，很有力，很穩當。&ldo;你不是傷還沒好嗎？&rdo;魚悅覺得，這人開一晚上快艇，簡直不可思議。榔頭靈活地轉舵，此刻，激流帶來的海風還留了一些，海風擊打浪花，小艇被甩得很高，又重重地丢下。榔頭一臉得意的笑容，他開了一會後咧着嘴巴對着海風喊：&ldo;其實……我那是裝的！啊！&rdo;魚悅哈哈大笑，靠着後座仰頭喝酒。此刻月光還沒走遠，他能感覺得到。田葛怒氣沖沖地站在療養院的海灘。這裡是個簡單的小碼頭，廢棄了很久，碼頭的木料發着嘎哒哒的呻吟聲，放佛随時會斷裂一般，田葛站在這裡很久了，從榔頭偷了小艇開出去，他就站在這裡等待着。蕭克羌叼着香煙，坐在一邊的礁石上：&ldo;回去吧，他們沒事的，你忘記了嗎？那兩個人是怪物啊！&rdo;&ldo;你怎麼不回去？&rdo;田葛撇了他一眼。&ldo;哦，我喜歡吹風。&rdo;蕭克羌扭頭看一邊。海面上，馬達聲，榔頭的鬼叫聲由遠而近，蕭克羌沖着大海吐了一口唾沫：&ldo;媽的，可算是回來了。&rdo;接着他身體放松，賴在了礁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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