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曲老探戈,汽車依舊在東大街……已經繞了兩圈半……老鬼終于找回了情緒。&ldo;我喜歡的日子?&rdo;&ldo;恩,不管什麼樣子的,隻要是你心裡想的,都可以。&rdo;&ldo;恩……我想要的日子,日子,日子,日子,日子……日子,咳……恩恩……你問這個做什麼?&rdo;田佛一個刹車,差點撞擋風玻璃上,幸虧他隻開了二十邁,老鬼雙手支撐着前方有些不高興。&ldo;你慢點啊?&rdo;&ldo;對不起。&rdo;&ldo;沒……沒事,你開吧,下次我開玩笑通知你。&rdo;車子繼續開了起來,田佛半天沒說話,當然,此刻曲子依舊是那首老探戈……&ldo;别生氣了。&rdo;&ldo;沒生氣。&rdo;&ldo;我跟你說還不行嗎,不就是我想過的日子嗎?&rdo;&ldo;對。&rdo;&ldo;為什麼要知道這個?&rdo;&ldo;沒什麼,就是想知道。&rdo;老鬼很認真的想了一會,關于他到底想過什麼樣子的日子,這個還真的很不好說呢,因為,這個想法,每過幾年,每遇到事情,它都會産生變化,現在的他到底想過什麼樣子的日子呢?&ldo;我……我想,我想去一個空氣很好的地方,你知道我身體不好。&rdo;&ldo;是,我知道。&rdo;&ldo;那塊空氣很好的地方,一定要……山清水秀的,對,山清水秀,我想在那買一塊土地,蓋上一座大房子,房子的門口,有兩座石獅子,對了,房子的大門,要用最厚重的木頭制成的,對了……門上要繃鐵箍子。&rdo;&ldo;哦,鐵箍子。&rdo;&ldo;恩,鐵箍子……那所宅子的院牆很高,如果仰頭看上去,根本看不到邊,那堵又高又結實的圍牆,把我的房子圍起來,外面的人就是想看看裡面也是不可能的……房子的裡面,我想要養兩隻藏獒,血統最純的那種,對了,我要一個管家,就是電影裡那種,腰上帶着銅腰帶,胸口露着橫肉,手裡拿着一對鐵蛋,沒事就轉呀轉的,我就住在那所大屋子裡,平時沒事的時候,我就學學佛,打打座,念念經,再沒事了,我就拜個師傅,學個刻章,以後也可以打發時間,我的家裡,我想搖搖世界上最舒服的……哎?&rdo;老鬼突然停住話,奇怪的看着田佛:&ldo;你不覺得奇怪嗎?&rdo;田佛打個方向,臉上确是一片若有所思的表情:&ldo;沒啊,并不奇怪,這樣的房子……挺不錯的。&rdo;老鬼歪歪嘴巴,把煙頭丢出車窗:&ldo;我說。&rdo;&ldo;恩?&rdo;&ldo;幾圈了啊,回吧。&rdo;田佛的臉頓時尴尬起來,老鬼靠着車窗,悶悶的低笑,隻看得車窗外,那些靜物倒退的影子,卻是快了起來,這次總算是可以回家了。自動熬藥鍋在咕嘟着,老鬼把腳放進藥物熏蒸桶裡,慢慢的熏着,他下肢有些輕微的浮腫,所以,每個星期要蒸三次。門鈴,緩慢的,悠長的響了起來,老鬼拿遙控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小了些:&ldo;進來吧,還裝,我沒關門,就知道你要來借東西。&rdo;不用回頭,老鬼都知道,是田佛那頭笨蛋。身後一陣悉悉索索的拖動聲音的聲音,老鬼覺得不對,剛一回頭,那人卻到了眼前。好大……一個竹筐子啊!這是老鬼心裡第一個念頭,田佛拖着一個大竹筐進了他的屋子,那個框子大概很重吧,因為那裡面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奇形怪狀的花草。&ldo;你……要幹啥?&rdo;老鬼突然覺得很緊張。田佛沒說話,他彎腰在筐子裡,找了一會,他舉着一朵水靈靈白俊俊的蓮花出來,雙手遞給老鬼。老鬼向後躲了一下:&ldo;現在是大年初二吧。&rdo;田佛有些緊張,甚至手都抖了:&ldo;是。&rdo;他說是,說是的時候,語調略微象新兵第一年的第一天。&ldo;你怎麼送我白花?&rdo;老鬼覺得頗為不吉利。&ldo;我……其實這個是白蓮花。&rdo;田佛解釋。&ldo;我知道。&rdo;老鬼覺得對面這孩子挺笨的,他那麼大的公司怎麼開的?&ldo;它代表許多意思。&rdo;田佛說。&ldo;我知道,你可以換個時間送,現在是大過年……(他的語調突然很怪,甚至帶了開玩笑的音調)不帶這樣的!&rdo;也許,是老鬼的玩笑,也許是田佛自己放松下來,終于他的話利落了起來。&ldo;這是……白蓮花,它的花語是,信仰、君子、夫妻恩愛,它是佛座下最尊貴的花,最聖潔的花,沒有比它更加吉利的花了。還有,對我來說,這花還有一個意思,這花,還代表&ldo;暗戀&rdo;。夏時棋,我暗戀你,喜歡你,所以我把蓮花送給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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