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一個以佩玉為美的時代,因此,顧昭給的見面禮十分體面,手筆是很大的。他亦不想落個窮困落魄上門尋求庇護的樣子,顧岩能庇護他幾年還未知,男人該有男人的活法,該露的還是要露,不該露的他就是死了也不說。送去出的的玉件,每一件玉質都在上等,随便一件兒,幾十貫錢也賣得的。這裡面最最值錢的是給他嫂子盧氏的一根兒五兵佩,軍人妻女如今多好佩戴這種發式,一根簪子上,墜斧钺鈎叉戈,樣式十分新鮮,雕工細膩,玉質上乘,值百貫不止。顧昭的大手筆,難免招了婦人的嘀咕,這天晚上,盧氏就跟顧老爺叨咕了幾句,老爺子去世後,定給了小七大筆私産。末了被顧老爺罵了一頓,顧老爺說到,小七那是在南邊自己置辦的産業,八年了,這邊沒給過人家一文,看看家裡的這些孫兒男女,那個不是靠着爹娘老子,趕明兒都攆出去,若是有小七一半兒出息便滿足了。盧氏吓了一跳,便沒再敢提這事兒,末了自己想想也是這個理兒,老太爺有什麼,他們嫡出長房是最最清楚不過的,人小七這麼給臉,以後一定要好好待着,再加上老爺子對這個小弟弟十分的疼愛,她更是加了小心。第二日一大早,顧老爺的兩個侍妾,高氏嬌紅,馬氏芸娘,帶着一幹子女來請安,捎帶問問這孩子們是不是能去他們七叔叔那裡請安,老爺子一擺手,再等個天吧,小七一路沒休息好,待歇息好了,你們也别上午去,他壓根上午起不來。如此,顧昭便真正步入了他在架空時代的古代生活。第五回顧昭在宿雲院,整整的折騰了三日才熟悉了上京的氣候,最初幾天,他是吃什麼都沒有味道,晚飯隻吃一小碗素面便飽了,樣子都是倦倦疲疲,不太愛動彈開口。這三日除盧氏來過一次,送了一副九華帳子,兩把五明扇,兩套便衣,一盤鈎帶,整六個,有金銀銅玉幾種質料,另有兩匹嫩色句文錦,并雙趕制出來的帛履,一雙香木制成的抱香履,還有散碎的配飾什麼的,花樣都是上京時興的樣子。各院兒的主子也都來拜見了一下,顧昭看的有些眼花,開始還留心記記,後來他大哥說,你是長輩,記這些做什麼,他便毫不客氣的丢開了。有時候世界便是這樣,你想的越複雜,其實事情沒你想的那般樣子,它有自己的規律,顧昭是男人,未婚的男人,長的還非常漂亮,可惜這一路畢梁立所擔心的一些事兒,顧昭沒有遇到,甚至他都沒“福分”看到,那些所謂的女人世界的内部鬥争離他很遠,輩分,大防,面子,孝悌……不得不說,顧岩的後宅出乎意料的有規矩,妻子就是妻子,她是後院的王,這一點誰也别想越過。每個家庭的管理方式,都跟這家主人的脾性相和,顧岩是軍人,他的習慣就是,我說出來你做就是了,沒那麼多若非如此,也未可知。我在外面賺了錢,我也不留,回家統統丢給老妻,我這麼努力是為什麼,不就是想妻子兒女活的寬裕點嗎?别客氣,花吧!因此,顧家女人不缺錢,也不用費腦筋弄權,整點見不得人的黑錢撐面子。顧岩很疼惜老妻,他老妻跟他吃了幾十年苦,他對老妻是相當尊重,後院的事情從不幹涉,老妻怎麼說就怎麼辦。再加上,顧岩是個表面粗,心裡細的人,因此,他身上帶着一股子濃郁的,某是粗人,你别跟我計較的味道。喜歡便喜歡,不喜歡直接就回絕了,他可是誰的女人也沒收過,嬌紅,芸娘都是社會地位不很高的良家妾,買回來也是為了保證家裡的編制滿了,對這一點嬌紅她們是知道的。顧昭覺得以前自己擔心的事兒,真是可笑,他跟大哥都是太爺輩分,這家的女人若是略有一點點腦袋,就不會來他這裡折騰,這家的小主人們可不會允許什麼女人忽然有一天變成了自己的七奶奶的。這三日每天下午顧老爺都會溜達過來,大有一副觸膝長談之意,奈何每次方說了一會便随躺在席上呼噜連天,搞得院子裡輕手輕腳,好不麻煩。第一天來的時候,他還叫底下的擡過一個大箱子,箱子裡齊齊整整的碼了五百貫亮铮铮的大銅錢兒給顧昭零花,顧昭倒是沒客氣的叫收下了。晚上隐約聽說,嬌紅去哭來着,說自己兒子想換出行的轅車,一直沒錢換雲雲,顧岩覺得丢了面子,就命人将顧茂明現有的轅車也收了回來,他道,你也是幾十歲的人了,既不滿意,便去自賺,反正你也老大不小了,總是吃老子算什麼道理,老子又不欠你的。吓得顧茂明帶着妻兒在盧氏院裡跪了一上午,還是盧氏悄悄打發了人給二爺送了新轅車,新車具。晚上顧茂明回到自己院子,又跑到他姨娘院裡繼續跪,請求她,哀求她,能不能别以着自己的名義去哭,他自己有俸祿,有收入,難不成還缺一輛轅車?這不是打他的臉嗎?以上這個消息,是院子裡的花麗帶回來的,為此顧昭還是很興奮的獎了她一串錢,以鼓勵她今後再多帶回一些八卦,滿足他的窺視欲望。這才對嘛,這才像後宅!花麗接了錢,倒是很實在的說:“七老爺真有趣,您再怎麼也是大老爺的弟弟,大老爺在您面前,多要臉呢。”第四日歇晌時分,顧昭坐在院子裡的席上看人收拾他的行李,他這人有些别扭,尤其對顔色,他是實在受不了這屋子裡五顔六色擺放的亂七八糟的物件,這種古人的混搭審美觀,令他心神紊亂。在老家那會子,他屋子裡,鋪蓋大部分都是藍色,青色,淡青,或淡綠這般的素雅顔色,上一世身上不超過幾種色系的習慣他都帶着。這算是偏執吧,也有一些做作的故意,顧昭總是以這樣的方式提醒自己,他與這裡的人是不同的,不是看不上土著,土著可比他聰慧多了,無論是知識還是修養,他隻是,以這樣的方式思念過去而已。因此,顧昭絕不允許屋裡出現那種,一盆寶石盆景,開出的花是五顔六色這樣的玩意兒,一件衣衫,繡滿了七八色的絲線,若是擺一盆水仙擺件,隻有綠白黃三色,這個還是可以接受的。古人的衣飾穿戴,無不做工精緻,顧昭這些年也習慣了,好比他衣服下面的一個下擺暗紋繡,會有工奴花整整一個月的功夫去制,他見過有人帶的銅發簪,那手藝美的不行,一問是工奴用了三個月制作而成的。看周圍,所看,所聽的俱都是這樣的不計成本,時間,質料的精緻到極點的生活方式,他哥哥有一條仙鶴花紋的腰帶,說是三個工奴,制了半年。顧昭也有這樣的東西,但是更注重舒服,寬大,自然,而且他最讨厭穿新衣裳,那種闆闆整整的,圖了漿的緞子是最讨厭的。顧昭也喜愛的漆器與玉件,每個人的愛好都不同,漆器工藝品,是他最喜歡賞玩跟收集的玩意,因此,他的屋子到處都是這個,對于瓷器他倒是沒太多講究。屋内至多再放置一些綠色的盆景,再多也就沒有了。他有錢,自然要好好花用,對于顧昭來說,他一人能用多少,能花多少,撐死了,也就那麼多了,他的生活習慣是,不求奢華,力求精細到極緻。他屋中的奴仆大多都是男仆,貼身的兩個侍女也是南地帶回來的自小調理大的,一個叫綿綿,一個叫年年,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能識文斷字,手腳最是利落貼心不過,樣子卻都長得很一般,都是皮膚黑黑的,鼻梁高高的,個子矮矮的,放在上京更是淹沒在這顧府的溫香軟玉當中。花蕊花麗顧昭也沒給嫂子退回去,也安排在屋子裡幫忙,但是貼身的活兒還是綿綿跟年年在做。平日子裡跟着他最多的是小厮新仔,細仔,也是南方人,個子不高,手腳腦袋瓜子利落的不得了。新仔與細仔的父親們在他南方的莊子上做管家,這也算是顧昭圈内人了。哥哥給他安排的院子,顧昭還算滿意,這是一處兩進的院子,大大小小的這邊有二十多間屋子,關了主院那邊的門,這邊能從角門進出獨成一家。願本着這北邊的五六處院子就是給外地回京的叔叔跟客人們預備的,可惜那邊也不常來,這屋子大部分時間便空着。宿雲院是北邊最大的院落,即便是顧昭從老家帶了三十多号人住進來,這邊也不顯得擁擠,甚至很空落,顧昭一個人就站了整整九間房,閑了連個鄰居都沒有,一天到晚,安安靜靜,就像鬧市中的一片聖地,小輩兒不來吵他,他上面也沒長輩管着,倒是真的是混吃等死,虛度天光了。盧氏原派了幾家人在這邊候着,隻是顧昭不太喜歡那幾家人,雖然他們的态度謙卑,可是總是帶着一副我委屈了,跟着你沒前途的态度,誰也不會喜歡她們,于是顧昭便将人退了回去,說是愛靜。據說那幾家人回去,也沒有得到好差事,被送到鄉下管農莊去了,那可是千裡外的平洲老莊子,這一去怕是就沒辦法回來了。這幾日,顧昭在院子裡很認真的安排自己的生活,雖是新家,新地方,規矩卻是老的,顧昭将現代的承包管理放在日常生活裡,你管衣服的,你自去收拾衣物,管器皿的你自去收拾器皿,管鋪蓋的,自己清點擺放收拾……他家奴仆,皆有一個布袋,布袋内,放銅豆子,一顆銅豆子能換十枚大錢,做的好了,畢梁立便會獎勵仆人一顆銅豆子,做的不好,他便罰一顆,一般是月底算賬。對便是對,錯便是錯,一般不聽解釋,看銅豆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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