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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頁(第1頁)

頓時,整個上京就隻剩下灰白黑三色,那南湖邊上的坊子,每日都不敢奏樂娛樂了。自十月初到十一月,京裡凡上朝的官家,每一日都在提心吊膽,那上面并不是個好脾氣的,他手裡無錢,又遇了黴事,看見誰也不順眼。上面鬧上面的,百姓活百姓的。朝上煩朝上的,顧家活顧家的,朝上一片低落的情緒,卻沒有影響到顧岩。自打給二兒子娶了媳婦,顧岩的生活便翻開了新的一頁,他每天都有好算計,比如,在家裡修個學堂,一左一右,請京裡出了名的老師,來家裡給娃娃們坐堂。每天帶着小孫女給盧氏那隻新的九宮鳥亂喂一些吃食,顧大老爺才不承認自己是嫉妒呢。顧茂昌娶了媳婦第二月,國子學便開了課,這一次,顧茂昌到是收了心,每日便早早的起了,去給父母請安。請完安便叫了侄兒顧允淨,他最看不上的顧茂丙三人一起去國子學上學。上午學罷,顧茂昌便回家吃午飯,陪自己的小媳婦。下午,便一頭紮進小校場,帶着家中的子弟舞槍弄棒的,練的不亦樂乎。新媳婦素娥,長的圓圓潤潤,眉目清秀,會寫得一手好字,還會做各種小吃食。雖然他們夫妻沒活出什麼夫妻味兒,可卻能玩到一起。後素娥是個愛耍的,就拿打秋千來說,比她哥哥打的還流油。顧茂昌慣着小媳婦,見她喜歡,就在花園裡給她制了一座大大的秋千,每日放了學,端了茶便坐在自己的園子裡陪他媳婦玩兒。還給他媳婦起了個綽号,她哥哥不是叫飛燕子嗎!那麼,他媳婦就叫飛蛾子。素娥自是不依,氣的還掉了兩滴眼淚,害的顧茂昌哄了她半日。這人呀,就是處出來的,一來二去的,那對兒,卻是越發的深厚了。隻是,素娥卻不知道,在丈夫了心裡,有個地方,她是永遠進不去的。新婚日罷,轉眼的,時光飛逝,畢梁立跟愚耕先生,終于在上京大雪之前回來了。表面上,家裡是淡淡的,可是那幾位主事兒的,心裡卻是無限歡喜,自是一番巧妙的安排。十二月底,顧昭的那隻腳又有些癢癢,他怕凍了,便窩在家裡,也不敢出門。這日一大早,零零星星的小雪便落了下來,啟元宮水澤殿内,天授帝正在秘密接見自己的密探愚耕。愚耕自南邊回來,整整花去二十多天的功夫,将南地的資料準備好,這才秘密進宮禀告。“你是說,開發南地,卻不是時機?”天授帝扛着病體,一邊咳嗽,一邊看着愚耕的密報。這密報,有三十來頁,從糧食畝産,到山中林木樹種,南地人種,丁戶分布,那是詳詳細細,記得十分周密。南地本水土豐富,畝産自然是比北地高得多,尤其是一些地方,一年竟然能出兩季的莊家。看到這裡,天授帝卻真真的動了心,若是南地可以很好地利用起來,那,可是再好不過的消息。可,這愚耕卻說,開發南地,不是時機?天授帝頓時有些不高興。愚耕臉色一白,跪在地上回禀:“回禀陛下,如今卻真是不是時機。我們一行人,自上京出行,一路不停,半月方到青州郡。原本那邊就絕了丁戶,道路難行,一入青州南地交界,卻是一條路都沒有了,整整十五日,便隻是繞山走,那一路别提有多艱難,有的地方竟隻有羊腸小道。後來,臣在路上食了不潔之水,一病不起,幾乎沒死過去。那顧府的管家見我們走的實在太慢,便放下我們慢行,他先帶着人去了。臣與小奴整整在一處野廟,養了七八日方能站起來繼續走,小人是好了,可小人帶的下奴卻先病死了一個,實在是……水土難服。如今,青州未穩,南地實難開發。”愚耕卻不知道,他走的路,卻是畢梁立故意帶的彎路,要多險峻,就有多險峻,一路,畢梁立隻帶牛羊走的山路給他走。自然,他那場大病卻也是計劃之内的。天授帝失望萬分,半響才微微點頭,道:“你這趟,卻是辛苦了。”愚耕聽了,頓時感動的眼淚直流,趴在地上磕了幾下又說:“臣,隻恨自己不争氣,不能為陛下舒緩燃眉之急。陛下,那南地,聽上去四季如春,可是,山勢險峻,更不說住在南地的山裡,大多都是茹毛飲血,紋面野蠻的山族。小的帶了兩個下奴去,可惜才到青州便死了一個,後來好不容易到了南地的莊子,另外一個中了瘴氣也死了。陛下……”愚耕看看容顔消瘦的天授帝,不由流出眼淚。“陛下,如今天下方安,這筆修路錢,是萬萬拿不出的。”天授帝微微歎息了一下,心裡别提有多失望,他張嘴正要問下去,那身後卻有人輕輕的不知道禀報了一句什麼。天授帝頓時臉色大變,急急的打發了愚耕下去。你道是如何?卻是原本關在白内司的一個老太監,今日瘋魔了一般的說胡話,說他知道前朝藏寶的地方,請求陛下見上一見,隻求陛下能寬恕他可憐的孩兒。一筆自天而降的寶貝,無論是真假,都給架在火上燎烤的天授帝,帶來一絲喜意。第六十三回天授帝得了虛無的喜訊,便再也不等,直接來至後殿,急急的問自己随身的太監昀光:“可是真的?”昀光忙點點頭:“那馮太監是這麼喊的,昨兒就開始喊了,開始看守也沒理他,都以為他瘋了……您知道,今冬起,那裡面都瘋了好幾個了。這不是,他喊了一天一夜,那守衛便不敢再瞞。”天授帝氣的拍桌子:“糊塗!這些混帳,什麼事兒都敢瞞着,這事兒,都有誰知道?”昀光歎息了一下道:“都這麼久了,怕是瞞不住的,該知道的,如今怕是都知道了。”天授帝氣的要擲杯子,昀光連忙勸慰:“陛下,戒怒!”“呼……”天授帝長長的出氣,又長長的吸了一口,這才擺擺手問到:“那馮太監,原本是在那裡伺候的。”昀光趕忙上去倒水,又幫着天授帝撫摸胸口,一邊舒緩,一邊道:“這人老奴也沒見過,剛才去翻了一下内錄,他是前朝淨身的,淨身後,曾在京外的淑華宮做過雜役太監。後來,先帝打到上京的時候,宮裡的太監死了一半,又跑了不少,便把他從淑華宮,調入啟元宮侍奉至今,算起來,也是三朝的太監了。”“去提人,朕要見他……”天授帝穩住了心神,擺擺手。昀光見天授帝的臉色慢慢轉紅,便點點頭道:“是。”說罷,倒退着出去了。天授帝見昀光出去,便再也按耐不住,自禦座蹦起,來回在屋内走動。如今他是個家徒四壁的皇帝,到處都是伸手要錢的。不說那些天災,如今來自各方的民亂,就無休無止,如今這個國家太需要一筆财富了!難不成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嗎?天授帝越想,越是那麼回事。人就怕自己騙自己,尤其是在窘迫的時候,隻要有一絲半點的好消息,它都會被無限的擴大,并信以為真。那馮太監,早先就在前朝侍奉,天授帝停住腳步想了一下,卻又想起一宗事。記得前朝太子逃亡的時候,最後到的地方可不就是避暑的淑華宮,那裡若不是有寶,他去那裡做什麼?後來,是誰點着的淑華宮呢?想到這裡,天授帝臉色猶如屎憋住一般,可不就是先帝嗎!先帝,一把火燒了淑華宮,将前朝太子與他的逃亡隊伍,一把火都燒了!心裡越是焦躁,越是耐不住時間,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許是十多年吧,天授帝方聽到昀光的腳步聲。聽到腳步聲後,天授帝急忙回到禦座,穩穩的坐下,又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沒過片刻,殿内門簾被輕輕的打開,昀光進來了。“陛下,那馮太監,身上太味,老奴叫人待他洗刷一下,免得沖撞了陛下。”昀光低頭禀報。天授帝點點頭,又加了一句:“他也不小了,你吩咐下去,叫那些人手腳輕些。”昀光笑笑:“是,已經吩咐過了。”雪越下越大,水澤後殿内,又熱烘烘的點了兩個大銅爐。馮太監被人自白内司提出,一路擡着小心翼翼的到了水澤殿,他在宮内侍奉了幾十年,卻從未跟皇上離得這麼近過。這一路,馮太監的神色都很冷靜,隻是又有人打開轎簾的時候,馮太監的臉上便做出了一些惶恐,一些畏懼的樣子,渾身抖動的就像剝了鱗片的魚。後來,有個慈眉善目的老哥哥還笑着安慰他,你莫怕,先洗漱下,吃些東西,一會去跟陛下好好說。若是真事兒……馮太監急急道:“真的,真的,這是掉腦袋的事兒,老奴不敢隐瞞都……是真的。”那老哥哥還是笑:“你莫慌,且去,一會好好回話。”馮太監這才止了抖,被人擡着去了個地方,被灌了一碗熱乎乎的湯水,又有人将他扶進木桶,好好的給他洗刷了兩遍才作罷。三更鼓罷,雪勢越大,馮太監被人扶着,晃悠悠的自一個小屋出來,又被擡着去了水澤後殿,這一路,馮太監悄悄撩起簾子,看着外面的雪,心裡想,自己那小孫孫念得書好,過個幾年,保不準就是個狀元呢。那人可答應了,隻要這事兒結了,自己那可憐的孩兒,總會被放出去,說不定,陛下都有賞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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