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笑了,雖然是帶着面具,但是面部的神色卻絲毫都不顯生硬,反而十分自然:
“我日後見的人多,要那樣出衆的樣貌做什麼?左右是假的,給旁人看的。”
“也對,假的給别人看,我們督主的盛世美顔就給我自己看。”
宋離捏了一下他
的臉頰,李崇卻有些不舍了,上前圈住了他的腰身:()
真的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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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離自養好了些身子,這幾個月倒是也不曾閑着,他将從前宋府提前收攏出來的産業歸置了一番,又着人到了江南巡察,如今南境試行的鹽引改革頗有成效,宋離準備先從江南開始,他已經着人辦好了開設鹽廠的條子,準備從鹽運開始。
這樣一來他少不得是要親自去一趟江南了,這也是他頂着新身份第一次出去。
“嗯,是啊,你想做的那麼多,沒有銀子哪行呢?”
三月底,李崇親自微服出宮将宋離送出了京城,看着遠遠走掉的馬車,他心都跟着飄遠了,他知道那個在朝堂上翻雲覆雨不可一世的直廷司督主宋離已經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叫做宋驿宣的江南富商。
是了,他和宋離商量了一下,既然驿宣這個字并無外人知道,倒不如改回原來的名字,這樣也算是做回了從前的周家人吧。
就在宋離走後不久,承平帝下旨改年号承平為成武,承平十一年為成武元年。
春去秋來,五個寒暑轉瞬即過,大朝會群臣觐見鳴鞭。
九重宮阙依舊如昨日一般威嚴,但高居九重的帝王早已不複從前那少年的模樣,玄黑色繡金絲的龍袍,十二旒冕的帝王冠冕,襯的那龍椅上的人越發沉着威嚴。
這幾年的時間成武帝修改鹽道,修河渠,興水利,延運河,改兵制,威勢漸深,再不是從前那個少年天子,而是真真正正獨斷超綱的帝王。
禦書房中,工部主事蔡司面如土色地跪在地上,禦案後的人面色冷沉,将手中的折子“啪”地摔在了蔡司的身上:
“你是不是覺得運河山高皇帝遠,任你怎麼編造河工數量朕也無從得知?嗯?”
蔡司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
“臣不敢,陛下明察啊。”
李崇緩緩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緩緩蹲下,用地上的奏折敲了敲他的腦袋:
“朕明察?蔡司啊蔡司,朕一直覺得蠢人有的時候都有些可愛,你到現在大概都不知道你這假賬是哪漏了餡兒吧?”
蔡司身上止不住地顫抖,冷汗順着額角往下流:
“好,朕告訴你,你隻記得虛報河工的數量,卻不舍得多設幾個夥房,河工營地一月用了多少糧,升了多少個竈頭在朕這裡都清清楚楚,這多出來的五千人難道都是神仙,辟谷不成?這帳假的朕都懶得看,還明察?”
“臣死罪,臣罪該萬死”
李崇緩緩站起身,目光再不看地上的人一眼:
“傳旨,工部主事蔡司革職,抄家,流放八百裡。”
李崇昨晚看了半宿的折子,這會兒按了按眉心坐在了一旁,張沖趕緊遞上來了熱茶:
“陛下還是歇歇吧,若真是累壞了,奴才沒法和督主交代啊。”
雖然直廷司沒了,但是張沖還是習慣性地叫宋離為督主,李崇也沒有讓他改口。
聽到他提
()起那人,目光才見了暖意,捧起了茶盞想着遠在江南的人。
“書循的折子這兩日到了沒有?”
在三年前李崇便将那個把揚州富商逼走的七七八八的太守王斂換去了九邊巡查鹽務,而将周書循調出京升任揚州太守。
王斂此人剛正不阿,是個實打實的清官,一心偏向百姓,恨不得将所有的富商都趕出揚州,用這樣的官員自然是不可能搞好得經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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