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複得喜悅讓李崇根本顧不得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味道讓他就算是個夢也不想醒過來,懷裡的人微微動了一下,睫毛微顫:
“唔”
李崇用力将人摟到了懷中,這一刻他想了整整五年,用臉頰去蹭那人的鬓角,一聲一聲地叫他:
“宋離,宋離”
宋離被李崇晃醒的時候一滴清淚從眼角流下,睜眼的那一瞬間眼底都是不舍的悲切,他的意識還停留在成武三十四年的那個秋天,他知道他陪着李崇的時間終于走到了盡頭。
李崇看着他睜開眼睛,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兩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李崇是根本不敢出聲,他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是真的回來了,還是這隻是他臨死前的一個夢,他隻怕呼吸聲重了都會驚醒這個難得的美夢。
而宋離卻是在看到眼前這個留着短發瞧着隻有二十多歲,但眉眼卻和李崇有七分相似的人時不知作何反應,半晌他有些微啞的聲線帶着一絲不确定卻又似乎夾雜着希冀一樣響起:
“憬琛嗎?”
宋離的聲音讓李崇眼角的淚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他紅着眼眶點頭,宋離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他病糊塗了,這不過是他彌留之際做的一個有些美妙卻又有些荒唐的夢,他眼角微潤,擡手輕輕覆在了他的面頰上,他記得剛才他也是這樣給李崇擦掉眼淚的,有些自嘲地開口:
“我真是病糊塗了,怎麼夢到這麼年輕的你?”
李崇其實還沒有來得及照鏡子,他轉過頭借着電視屏幕的反光看了看自己,不是那形容枯槁的糟老頭模樣,正是他二十多歲時候的樣子,他自己的樣子。
他立刻握住了宋離的手,手心切實存在的溫度終于讓他相信了幾分他真的回來了的這一個事實:
“你沒有糊塗,宋離,我回來了,我們回到了我原來的時代,你,你能聽明白嗎?”
他急切地開口,說話甚至都有些語無倫次,宋離頓了片刻似乎沒有反應過來,李崇二話不說,摟着他起身到了卧室那大的穿衣鏡前面。
此刻穿衣鏡中清楚地映着兩人的面容,李崇穿了一身深藍色的翻領睡衣,宋離是從前的白色寝衣,長發披肩,兩人都不是最後印象中已經老去的模樣,瞧着都是二十多歲的樣貌。
饒是宋離都被眼前的景象震的愣住了:
“這,我們到了你的時代?這”
李崇率先冷靜了下來,拉着人重新在沙發上坐下,他摟了一把頭發,努力理順思緒,内心的驚喜甚至有些無法用語言形容:
“我也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在你死後的第五年我也死了,也是在正陽宮中,也是在梧桐葉落下的秋天,但是我剛才一睜開眼睛就在我自己穿越前的家裡了,時間正好就是我穿越的時間,我剛剛升任集團副總的第二天,然後我從卧室中出來,你就在這裡了。”
宋離終于有些緩過神兒來,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麼玄妙
的事兒會發生在他的身上(),他重新看到了李崇▲()▲[(),還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他用手背輕輕貼了一下李崇的面頰,聲音都帶着幾不可察的顫抖:
“這是你的時代,這是你自己的身體?”
“是啊,我現在可不是李崇了,我周炔回來了,寶貝兒,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在大梁鞠躬盡瘁了一輩子,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就這樣把咱們倆都給送回來了?”
李崇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宋離的身上,他看着熟悉的房間,看着外面那熟悉的霧霾,對這個他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世界終于生出了切實的真實感,這樣的真實感讓他猶如被一張巨額彩票砸中一樣,最開始的恍惚開始變成了狂喜。
宋離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很顯然沒有李崇接受那麼良好,但是這一切都沒有重新看到李崇更重要,他緊緊握着李崇的手,将人抱在了懷裡,他能感受到自己現在的身體和瀕死的時候有巨大的不同,那是獨屬于生命的力量,胸口劇烈的跳動不再是病态的,而是切切實實被震撼的情緒所支配的跳動。
“我真怕這是我夢出來的。”
兩個人在沙發上隻差抱頭痛哭了,甚至互相捏了一下臉頰,清晰的痛感傳來,兩個都忍不住笑了,半天的時間過去,饑餓感重塑了他們對真實世界的感觸:
“不是夢,因為我餓了。”
宋離也感受到了饑餓感,說實話在他的記憶中他似乎好久都沒這麼餓過了,每日都是将湯藥當飯吃,少有有胃口的時候,但是他現在是真的餓了。
李崇現在真想帶着宋離到上城最大的飯店定個包廂,開瓶香槟慶祝,但是顧及到宋離才剛來,一上午的時間他們兩個光顧着确認這是不是夢了,是一點兒有用的話都沒說,他怕此刻宋離出去會不适應,所以此刻他時隔三十年再一次用上了他的求生神器,美團外賣。
從禦膳回歸到外賣雖然聽起來略顯心酸,不過好在他雖然不是富有四海的皇帝了,但還是家産頗豐的,富養他們家侯爺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很快,很快就有人送飯過來了。”
宋離也緩過了心神來,這才有精神看了看這四周陌生的環境,李崇笑着握着他的手:
“來,我帶你參觀一下咱家。”
宋離由着他牽着,跟着他的步子,李崇帶着人在家中轉了一圈,好在從前那些年中他沒事兒總會給宋離講講現代的東西,這些東西在宋離看來雖然新奇,甚至有些不可思議,但倒不是難以接受的,畢竟李崇和他說他們這裡的人都可以坐在飛機上在萬米高空上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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