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就算我們二處肯讓,局裡也忍不了這個虧啊。”楊品道,“現在把你們調出z市并不是說方針又改了,原先定下來的方向是不變的……”他停頓了下,别過頭沖陳友孝别有深意地一笑,“要起風浪了,瓶瓶罐罐總得先護好,是吧老陳。”
陳友孝聞言松了口氣,他就怕特保局頂不住壓力:“那就是結果快出來了吧。”
“這就兩天了。”楊品道,又笑了下,有些諷刺地,“哎呀,不起風還真不知道誰是勁草誰是……”
後面兩字他沒點出來,陳友孝意會地笑了笑,也沒去接這個話。蕭靜那頭的幹爺爺遞過來的話他已經知道了,這事兒鬧得吧,确實是有些難看……倆神君現世的時候直白說了沒有什麼長生不老,偏偏就是有人心存僥幸、覺得神君在這方面沒說實話,就拼了命的想多塞幾個子弟到神君弟子裡面來,指望着近水樓台先得月、讓自家子弟從神君那兒弄仙丹——畢竟華夏神話體系裡面類似的東西總是很多的,什麼蟠桃人參果……糟心的是這麼偏執的還不是一個兩個,有些幹了一輩子老革命的、當了一輩子科學家的都跟魔怔似的這麼認為,這讓中央真是相當的灰頭土臉……
跳過這個怎麼聊都讓人挺不舒服的話題,三人随便扯着閑篇,車就開進了刑警隊。現在特調處借的地方大了,幾乎占了人家一層樓,還因為保密等級的關系守得比監獄還嚴密。
“這個就是‘怪力’。”楊品指着屏幕中一個體型嬌小的女子說道,“身高一米五六,體重大約是九十一斤,半個月前還是個化妝師……”切了畫面,出來的是一家會所被破了個一人高大洞的走廊牆壁,“‘怪力’入侵這家會所,粗暴地拆了這牆,接觸到藏在裡面的死者……這會所幹的生意不幹淨,走廊上的監控頭隻是擺設,沒有記錄下當時的畫面,但從會所外提取到的監控看,‘怪力’出入期間都沒有攜帶任何破牆的工具,當時逃到隔壁房間的會所小姐也證實‘怪力’是空手來的,也就是說,‘怪力’在幾秒内徒手把這個特意加厚的隔音牆給破成這樣。”
“……”陳友孝悶了下才道,“這麼看來,她揍陳逸飛的時候倒是故意留力了?”
“沒留守的話全屍都剩不下吧。”尉遲廣隸抽着冷氣道。
“‘怪力’的風格也和綠火猛鬼類似,無視現場目擊者,隻對目标人物出手。”楊品說道這兒頓了下,似乎是有些猶豫,“我之前研究了死于綠火猛鬼之手的死者共通點,有個不算是發現的發現……‘怪力’、‘劍仙’這次活躍期間接觸到的六人,倒是跟我發現的這個共通點一緻。”
“哦?”陳友孝驚詫,他都沒發現這些不明原因腦死亡的死者到底有什麼共通點,包括身份、社會關系這些他都梳理過了也沒找出來。
“……惡意。”楊品不太确定地道,“壞人、罪犯這種劃分太籠統,如果‘封印鬼魅’的目的是消除罪犯,那麼監獄、看守所之類的地方沒道理他們會無視。”
想變強就活下來吧!
李勇暴斃時同看守所内關押的、幹出滅門慘案卻毫發無損的吳為民,是讓楊品産生這個想法的開始,楊品以此為依據從頭梳理了一遍事涉綠火猛鬼的死者檔案,逐一分析、并試着跳出固有框架看問題,還真讓他『摸』出了一些門道——尤其是吳莉莉與安靜活躍期間對接觸目标的選擇,更加證實了這一點。
“‘怪力’吳莉莉接觸到第二名死者段某時,與段某同行的還有段某的同夥、活躍在京城灰『色』地帶的皮條客許某,這個許某不但劣迹斑斑、還曾因盜竊、聚衆鬥毆故意傷人等罪名關過六年,按我們常規的眼光,許某應當和段某是一類人,那麼為什麼‘怪力’隻接觸了段某,沒有理睬同行的許某呢?就這一點,我找京城方面的同志查了一下這個許某的情報,與死者段某作對比……”
“這兩人确實都是手握資源給嫖客拉皮條的中間人,但據京城方面的調查,段某此人喪心病狂,手下的小姐多數是靠坑蒙拐騙坑來的良家『婦』女,曾利用『裸』貸誘使校園裡的學生下海,鬧出過事件;而許某……或許可以這麼說,這個許某良心尚存,不懂事的學生妹想下海都給他勸回去過,手裡面的小姐對他的風評尚可。”說到這個部分,楊處長的臉『色』特别古怪……以他的身份立場,評價一個皮條客有良心有風評,真是太别扭、太政治不正确了。
“再來是z大教授劉軍。這個人也是有同夥的,目前t市市『政府』查出來走雙規程序的就有四個,這些人都是11年z省工業園項目重大貪腐案件的直接關系人,與劉軍是一丘之貉,但都被‘劍仙’排除在接觸目标外……”楊品又把查出來的這四人點評了一番,嚴重渎職、小官巨貪是沒跑的,按照一般的常識看這四人絕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說到做人底線上吧,也确實沒到喪盡天良的地步,其中一人貪得太多了心生恐懼,還匿名資助了十幾個貧困學生想求心安,讓調查人員相當的無語。
“……當然,也有可能許劉軍被選中的主要原因不僅僅是因為11年的巨貪案……這位劉教授,枉披了層學者的皮,為人實在不怎麼樣,不尊重自身研究領域,把學術當成是謀取身份地位的工具,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沒把手底下的學生當人看。其任職z大教授這十七年間,直接或間接『逼』迫威脅、猥亵□□的女學生已知的就有九個,14年的時候還把一個研究生『逼』到跳樓『自殺』。”楊品數落完了自個兒都挺惡心的,“這樣的人也能藏身在校園裡面,啧!”
“……那按楊處長的看法,良知未泯、還能多少有點人『性』的,别管犯了多大的事都不是‘鬼魅’的目标……”聽完分析,陳友孝别提多蛋疼欲裂,“我不是要唱反調啊,有沒有人『性』道德、良心是不是壞透了,這些說法都太唯心了,實在是沒有個準數啊。”
楊品想了想道:“确實,簡單地提出以‘惡意’為标準的話反倒比罪犯群體更籠統、更不好區分,那麼就換個具體點的說法……‘以本心私欲為出發點,惡意地傷害、摧毀他人人生的人’,這個描述我覺得比較準确,比如早期那幾個戀童癖,從我們的常規看法來說猥亵兒童雖是重罪但不至死,但從受害兒童的立場來說,童年時的猥亵陰影是會伴随終生的事,心理承受能力差點兒的沒準兒一輩子都毀了,從這個角度看的話,那幾個戀童癖和後來這些人一樣有取死之道。”
在場數人面面相觑,要是從這個方面來說的話……似乎也是說得通的。人和畜生不同的地方在于人多多少少是有人『性』的,一般人别說出于私欲、惡意地毀滅别人的人生了,發脾氣的時候說了重話惹了别人傷心失落,自己心裡面都得愧疚下;那些一時情緒失控、沖動激憤下殺人傷人後逃逸的逃犯,給抓到後的反應往往都是松了口氣,因為多年的逃亡中他們已經被懊悔自責和恐懼壓得喘不過氣來,落網服刑反倒是種解脫。
楊處長的這個結論一定程度上也是降低了‘鬼魅威脅論’,難聽點說,任俠義氣、法律又難以管束到的超凡群體自以為是地鏟『奸』除惡,對社會的穩定『性』起到作用其實是負面的——善惡是那麼好區分的嗎?并不是。某個人做出的違背當前公認法律的罪行,要換個立場的話沒準兒還能扳成義行。這裡面的細節要扳扯的話根本就扯不完。若他們中意的隻是這種沒有人『性』可言的極少數份子,那倒是于大家都方便。
“……還是太唯心。”陳友孝不再說話,心裡頭默默地嘀咕了一句。若楊品的猜測成真,一方面來說‘鬼魅’的威脅論确實是能夠降低少許,但對維護社會秩序的部門而言工作難度也就更大、更被動。從這點考慮的話……倒也不難理解大佬們捏着鼻子搞招安的出發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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