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着聲音道:“哀家知曉了。”
第三十一章
回宮的途中,我坐在馬車裡,雁兒坐在我對面。我瞅了眼騎在馬上的甯恒,又移回了目光,我讓雁兒遞了面菱花鏡給我,我捧起細細地打量了好些時間。
我樣貌并不差,雖說及不上常甯,但好歹也是眉目清秀的大家閨秀。這麼多年來,我難得主動一回卻是落得個如此下場,我這張老臉也不知往哪裡擱。正所謂小鬧怡情,是以,我決定要同甯恒鬧一回别扭。
遂回宮後,在宮門處,我坐上了早已備好的步辇時,甯恒前來同我說他要去向皇帝複命,我便非常别扭地望着虛空,不緊不慢地道:“甯卿自是該以公事為重。”
之後,我望也沒望甯恒一眼,便讓步辇起駕了。回至福宮,已是辰時一刻,外頭華燈初上,星星點點遍布,我今日長途跋涉地回來,身子委實累得不行,遂沐浴了一番便就寝了。翌日用早膳時,我佯作不經意地問道:“甯恒昨夜可有回北閣?”
答我的是如歌,“回太後娘娘,甯大将軍昨夜并不曾回來過,如歌聽伺候陛下的宮人說,昨夜甯大将軍同陛下秉燭夜談直至天明。”
秉燭夜談?直至天明?皇帝和甯恒?兩個人?孤男寡“男”?**?我的腦子裡頓時浮現出一幅旖旎的畫面,我的皇帝兒子同我那準備爬到我心尖尖上的人相視一笑,而後齊齊倒在床榻上,皇帝為上,甯恒為下,皇帝啃着我啃過的柔軟雙唇……
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樣的場景委實是難以想象。之前我并未對甯恒上心,是以無論皇帝要同甯恒如何,我也不甚在意,甚至有意撮合他們。可如今不一樣,甯恒是我的,我啃過他的唇,他也啃過我的唇,此時皇帝若是再同他做些更甚我做的事兒,我鐵定會發狂。
且以甯恒這種性子,皇帝要他死他肯定也會毫不猶豫地去撞牆,倘若皇帝要他侍寝,他定也會脫光衣裳,乖乖地等皇帝來臨幸……
思及此,我心裡頭難免會有些疙瘩,口裡的膳粥也變得難以下咽。
我同甯恒之間還有不少東西阻隔着,皇帝便是其中一個。我讓人撤了早膳,喚了如歌彈了首樂曲,明明是歡樂的調子,我聽着聽着卻聽出了焦慮之感。
此時,皇帝卻是來了,滿臉的如沐春風。他笑眯眯地同我請安,而後在我身側坐下,道:“太後好生興緻。”
皇帝的……如沐春風,讓我心裡頭騰地火辣辣的,不舒服極了。我緩緩地道:“不過是閑暇取樂罷了。”
“太後經此番養病,氣色果真好了不少。不過如今寒冬已至,太後還需多加注意身子。”頓了頓,他望着我,輕聲道:“朕一直很關心太後。”
我淡淡地道:“哀家會注意身子的。陛下的孝順,哀家懂的。”
許是錯覺,我話音未落,便覺皇帝的臉色變了變,待我仔細一看,他又依舊笑眯眯的。我頗是懷念以前的小皇帝,如今的皇帝讓我十分不自在,再加上甯恒那樁事,我更是巴不得皇帝離我越遠越好。
我不經意地道:“聽聞昨夜陛下同甯卿秉燭夜談?”
“哦?”皇帝挑挑眉,“以前太後直呼甯卿的字,如今倒是生疏了。”
彈指間,我迅速思考了一番我同甯恒還有皇帝三人之間的關系。皇帝明着是讓甯恒當我面首,且還讓我多些同甯恒接觸,但實際上若是他真的知曉我對甯恒生出了不該有的情意,他定會不滿,定會拆開我同甯恒。是以,在皇帝面前,我表現得同甯恒關系越差他便會越滿意。我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執起案上的茶杯,低頭啜了一口,避開了皇帝探尋的目光。
皇帝又道:“太後喝的是什麼茶?”
我放下茶杯,道:“大紅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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