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遂安下心來。
又逢亥時三刻,我等到茶涼,甯恒依舊沒有來。我心中不禁起疑,甯恒斷不是如此沒有擔當的人,他若是真的被公務耽擱了,定也會派人來同我說一聲。
我憶起那一日和安平出宮時遇到的甯恒,他面含複雜之色,不敢與我對望,目光亦是有躲閃,當時我隻以為他在害羞,可如今想起,真真是大為不妥。
第三日時,我差了雁兒候在朝外,待甯恒一下朝便立即截住他。不料雁兒卻是回來和我道:“太後娘娘,陛下留下了甯大将軍。”
聽雁兒如此一說,我心裡頭頓時咯噔一跳。那一夜一閃而過的衣袍上所繡的五爪團龍愈發得清晰起來。
我未曾來得及理清我此時的思緒,外頭騰地傳來内侍的聲音——陛下至。
我心中一緊,皇帝已是笑眯眯地進來了。他一如既往地和我請安,而後亦是一如既往地和我天南地北地聊,但是卻絲毫不曾提起甯恒。
直到最後我總算忍不住了,故作不經意地扯前些年甯恒立下的戰功,順而提起甯恒。皇帝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不緊不慢地道:“噢,忘了和绾绾說,這幾日我差了甯恒去做一件事,估摸需要好些時日。遲些我會派人來你的北閣将甯卿的細軟收拾收拾。”
我一怔。
皇帝又一本正經地道:“前些日子,彈劾甯卿的奏折越來越多了。我本是應承了绾绾,若是你想要甯卿為面首,我定會如你所願。無奈如今力不從心,昨日林禦史險些死谏。是以,绾绾你便委屈一陣子,待風頭過了,我再讓甯卿回來。”
皇帝如此一說,我更是确認那一夜我和甯恒在涼亭裡親吻的事被他看見了。事到如今,皇帝把人都差走了,我還能說些什麼?
我垂下眼簾,輕聲道:“便依了承文的意思罷。”我此時心裡頭甚是惆怅,皇帝支走了我家木頭,這日子真是越來越難過了。
過了好一會,我見皇帝沉默,便暗暗算了算時辰,心中想道:皇帝平日裡最多也就坐上半個時辰,如今半個時辰已過,怎麼皇帝還不走?
我擡眼,正欲同皇帝說些什麼時,卻發現皇帝一直盯着我在看。我身子一僵,好一會才顫顫開口:“今日似乎比昨日冷了些。”
皇帝總算收回了目光,我心中稍微松了下,但緊接着皇帝卻是伸出了手,我來不及閃躲,皇帝已是拔下了我的發簪。
我大愣,定睛一看時,心中難免又是一顫。
皇帝此時此刻手中所握的發簪正是甯恒送我的。
我冷靜下來,故作不經意地道:“承文這是做甚麼?”
皇帝的手指摩挲着木簪,神色淡淡的,他道:“我見绾绾這些日子都戴着這根木簪,我便想拿來瞧瞧究竟有何稀罕之處。”
我淡道:“不過一根木簪爾。”
皇帝輕笑一聲,“绾绾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琳琅閣的飾品了?”
這皇帝的眼睛倒是尖,若不是甯恒告訴我這木簪是從琳琅閣裡買來的,我絕對猜不出它的出處。
我醞釀了一番,方道:“吃多了山珍海味,偶爾也想嘗些清淡的。這木簪也是同個道理。”
皇帝微勾唇角,我深覺這笑容頗是意味深長,頓時心中一緊。果真真每次和皇帝兒子在一處,我就如同走了回刑場。
我生怕皇帝再說些什麼令我心驚肉跳的話,便揉了揉眉,打了個哈欠,佯作一副疲倦的模樣。幸好我這皇帝兒子還是有些眼識的,當即便放下我的木簪,道了聲讓好生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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