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着衆多朝中重臣,皇帝竟是喚我的小字,我心裡頭不禁顫了顫。
之後我生怕皇帝要在衆臣前表現他情意款款的一面,遂捏了個措詞,早早地離席了。如歌扶着我上了步辇,不料步辇剛行了些路便有人攔住了。
步辇停了下來,如歌輕聲道:“太後娘娘,甯大将軍求見。”
我褰簾望去,果真是甯恒。甯恒在此時來見我,委實能說是件奇事。我心中好奇甯恒會是因何事而求見,遂吩咐宮人在此處候着便施施然下了步辇。
甯恒向我行禮,規規矩矩的大臣之禮。我心想那些互啃的時光真真是一去不複返了,我和甯恒會走到這個地步,我委實不曾想過。
我心中惘然,面上卻是淡笑道:“甯卿起來罷。”
甯恒站直了身子,他沒有望我,隻是低着頭,道:“太後,可否尋處僻靜地?”
我道了聲“好”,環顧了下四周,恰好前方有座梅園,我便和甯恒步行了過去。說起來我也是第一回在夜晚進梅園裡,梅園裡栽了千百棵梅樹,白日裡經過梅園時,端的是香氣襲人。如今夜晚至梅園,溶溶月色之下,枝上梅花盛開,暗香漂浮,比之白日更是别有一番風味。
我和甯恒在挂有宮燈的梅樹下止了腳步,我開口道:“就此處罷,甯卿有何要事?”
我直直地看着甯恒,可甯恒依舊沒有望我,他的目光也不知落在何處,隻聽他低聲道:“前些日子,微臣奉陛下旨意暗中徹查沈家,不料卻是查出了沈相與亂黨勾結,欲行謀反之事。”
甯恒頓了頓,我見他拳頭握了握,又道:“微臣還查到了這其中牽扯到了……太後。”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過來。看來甯恒去查沈家,之後查出了沈輕言要謀反一事,順帶又查出了我是同謀,但是卻不知曉我早已經和皇帝達成了共識。
我忽起逗弄他的心思,便顫顫地問:“牽扯到哀家什麼?”
甯恒總算願意擡頭看我了,他道:“微臣查到太後也在其中。”
我慘淡一笑,“甯卿在說些什麼胡話。”
甯恒定定地道:“沈相定不可能謀反成功的,倘若太後此事被陛下知曉了……”
聽到此處,我打斷了甯恒的話,我頗是驚訝地道:“你沒同陛下說?”
甯恒望了望我,點下了頭。他道:“太後如今也不曾做出些什麼錯事來。隻要太後願意現在退出,微臣可以保證不會有任何人疑心太後。倘若當真有亂臣賊子供出太後,太後隻需一口咬定不知曉此事。”
如此看來,皇帝也并非如我想象中的那般信任甯恒。不過甯恒願意為我而隐瞞皇帝,卻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
我輕聲道:“甯恒,倘若我真的反了陛下,你會親手殺了我嗎?”
甯恒沒有答我。
梅樹上不知何時往甯恒發鬓上掉落了一片花瓣,我望了一眼,踮起腳撚走了那片花瓣。我重新站穩了後,甯恒神色複雜地看着我,我安靜地看着他。
過了好久,甯恒移開了目光。他道:“陛下這麼喜歡你,不會讓你死的。”
我笑了一聲。我活了二十年,喜歡過兩個人,但終究都不是我的良人。沈輕言心太大,甯恒心太小,一個想要天下,另一個卻死守着皇帝。
我道:“甯恒,其實你真的應該叫甯木頭。”
甯恒怔楞在地。
我打了個哈欠,道:“時候不早了,哀家乏了。甯卿的話,哀家會記在心裡的。”言訖,我再也沒有看甯恒一眼便離開了梅園。
也不知為何,和甯恒的此番談話過後,我一夜好眠。翌日元日,亦是沈輕言所說的謀反之日。雞還未鳴,我便醒了過來。我喚了如歌和如畫進來為我梳妝打扮,穿了一身盛裝,并把皇帝送我的碧玉簪戴在了發髻上。而後我讓如畫出去把福宮裡所有的宮人聚在了一處,一一發了元日賞錢。
我又拿出了不少珍寶,差了如歌如畫如詩如舞送去了公主府,之後又依宮中慣例放了其餘宮人的假。不過一眨眼,整個人福宮立即變得清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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