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逐漸褪去,人群若隐若現,距離山門口較遠的人幾乎與黑暗融為了一體。今晚的天空又看不見月亮身影,隻有黑黢黢的一片,黑的像是要把人吸入天空一般。
“北陸那邊一直請我回去——可以都無視了,”老山主撫摸着輪椅扶手,“怕是不願意支援啊。”
“不至于,”姚烨說,“好歹你以前是他們的最高領導,這個面子怎麼會不給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情況,他們每天抵禦海獸已經全力以赴了,哪還有什麼餘力。”
“不管怎麼樣,這得試試吧。我快去快回,不行的話也沒什麼損失。”
“‘颠覆’快開始了,現在已經是第七年的第四個月了,你的戰力不可或缺啊。”
白苟左看看右看看的晃悠到老山主跟前,他們兩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山主頭一歪,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麼,似乎在等着白苟先開口。
“說話啊,等你半天了——整天像個木頭!”老山主突然大聲喊道。
“吓我一跳,”白苟渾身顫了一下,“我可以去啊,正好一直想看海。”
話音剛落,老山主一陣螺旋把自己丢向空中,随即一拳砸向他的腦袋,隻聽“噗通”一聲,他跪倒在了地面。
“都先休息吧,”老山主坐穩後說,“就算邊海國要報複,也得好幾天之後了。”
所有人都回到了山内,各自忙碌了起來。等大家都走了後,白苟才摸着腦袋爬了起來。他四處張望着,看見我和姚烨留了下來,便向我們走來。
“他老糊塗了,”白苟邊摸腦袋邊罵着,“我們就幾千人,怎麼打得過邊海國?就算我天下無敵,那也保不住整座山的人啊。”
姚烨表示贊同,但還是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也許是不滿對老山主的不敬。
“休息吧,老山主自有想法。”姚烨說着就要回去。
白苟上前趕忙拉住了他,“這話說的,我才是山主好嘛。必須得求援啊,不然我就全都得完蛋。所以我作為山主,決定前往北陸國求援。你支不支持我!”
“沒病吧你?”姚烨拿手背摸了摸他額頭說,“警告你小子,不要瞎搞。這次的禍事全都你惹出來的,麻煩還不夠多,想再惹點嗎?”
“沒有沒有,我都是為了大家好,跟我去吧。要不是不認那邊的人,我自己就去了,哪還需要找你。”
“不許去,老實待着。”說完姚烨一把甩開了抓住他的雙手,徑直走進了進去。
我呆呆地站立着,雖然頭疼已經好多了,但還是感覺不太舒服。他突然把雙眼轉向我,看得我心裡發毛。
“我不認識北陸國的人,連路也不認識。”說完後他露出了失落的表情,緩緩坐到山門口玩弄着手指。
“這麼晚了,先回去睡覺吧,”我說,“明天再找老山主談談吧,說不定到時候他改變了心意也說不定。”白苟立馬起身拍打着屁股上的灰塵,往回走去。
夜晚,我躺在床上。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原本颠沛的生活一下子變得如此安甯,讓我無所适從。四周漆黑一片,沒有窗戶的房間本會讓人倍感窒息,可一黑下來之後,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在胡思亂想中,我漸入夢鄉。
該死的南林國;報——敵人已經攻破王城;援兵怎麼還沒來;邊海國開始攻打我方左翼;都是‘捆龍索’惹的禍事嗎……清晨,當我睜開眼睛,早已經汗流浃背。
門外吵吵嚷嚷,我收拾好情緒後出門查看情況。
“老山主,這些糧草怎麼處理?”一個山民說,“這些應該都是紅衣服那家夥遺留下的。”
一個山民走出人群說,“都當燃料燒了吧,又不能吃。”
“别啊,好歹是糧食,”白苟站了出來,“送給荒蕪之地的居民吧,反正他們也不會挑剔。”
老山主思索片刻之後得出結論,他認為“颠覆”随時會降臨,沒有必要冒這種險。白苟一旁罵罵咧咧的沒完,十三勸說着不讓其再惹怒老山主。
“我是山主,我說了算,”白苟大聲說,“就這麼定了,我快去快回。”
山民們一旁屏息凝神的圍觀,像是在看一出好戲——全神貫注。老山主斜視着前方一言不發,嘈雜的群衆也安靜了下來。白苟走兩步退一步的試探着,不時還回過頭看看有沒有人進行阻撓。
“唉……”老山主歎氣道,“送完糧草趕緊回來——不準去北陸求援,那邊離沙漠太遠了。”
正當山民們松了一口氣時,白苟又開始犯渾了。
“少廢話,”白苟用鼻孔指着老山主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老山主并沒有發怒,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姚烨上前。
“小姚啊,你給我看好他,”老山主淡淡地說,“新山主要是亂來的話,你回來告訴我——我打斷他的腿,而後再廢了他的山主之位。”白苟一旁打了個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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