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狐疑的看着劉婆子,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劉婆子環視一圈,都是辛府的老人,而妺染是新來的,她又受陳賀芸指派,自然有底氣。
她闆起臉,教訓糯米道:“辛家對于女子第一條家訓,就是不許舞刀弄槍!大小姐是何等溫婉賢良的人,明明早就可以回來了,可她服侍祖母,甯可耽誤自己的嫁齡也要盡孝,還沒回天都孝名都傳遍了,留這種東西,那是敗壞大小姐名聲!給我!”
糯米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她氣的臉都白了,但依舊死死抱着短弩不撒手。
院子裡的人見局勢膠着,紛紛想上前勸解,“糯米姑娘,我勸你還是識相些,劉婆子可是夫人院子裡的人,夫人是辛府的當家主母……”
妺染在屋裡聽的一清二楚,朱砂給她打了門簾,妺染笑如春風的走了出來。
“大小姐。”衆人還算給面子。
妺染看了看二人,輕斥糯米:“糯米,不得無禮,退下。”
糯米不甘,但她不會違抗妺染的命令,她狠狠瞪了劉婆子一眼,猛的松手,劉婆子往後踉跄了好幾步。
“這是怎麼了。”妺染看着劉婆子,語意溫柔,可仔細看,眼底是冰冷的漆黑。
劉婆子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拿着短弩上前,一副苦口婆心,一心為妺染着想的樣子:“大小姐呀,您怎麼能帶這種東西進府呢,這可是有違家訓的呀,我也是為了大小姐好,這要是夫人知道了,可是要生氣的,還是我拿走,毀了便是。小姐也不用費心費神,都交給我就成了。”
糯米雙眼一立:“你敢!你可知那是……”
妺染輕輕擡手,糯米戛然閉嘴。
家訓?
她是被老夫人帶大的孩子,跟她提家訓?
“媽媽不知這東西是何用途?”妺染輕聲問。
劉婆子茫然的搖頭。
妺染擡手伸向劉婆子,柔聲道:“我來給媽媽演示。”
劉婆子不明所以,不過妺染伸手,她不能不給。
妺染接過冰涼如玉的短弩,試了試,朱砂立刻遞上短箭來。
妺染熟練的搭上去,拉開,漫不經心的瞄了一圈,倏然對準了劉婆子,毫不猶豫的就是一箭。
噗!
“啊!”
短箭刺入劉婆子左肩,由于箭太利太快,一時竟沒怎麼出血,隻是劉婆子疼的倒地一邊哆嗦,一邊嚎叫不停。
妺染驚訝的放下短弩,可惜的道:“啊呀,手偏了。”
院子裡的人都驚呆了。
妺染一個嬌柔的女孩子,怎麼會,怎麼會一出手就動箭傷人?!
還這麼利索?
還手偏了,不偏你是想瞄哪兒?
糯米立刻去檢查劉婆子的傷勢,劉婆子抓住糯米的手,一個勁的喊“疼死我了”。
糯米這會子變的和顔悅色:“媽媽覺得疼?箭拔出來就不疼了。”
說完,她不等人反應過來,握住箭柄猛的把箭拔了出來。
“啊——”一股血柱噴湧而出,劉婆子疼的昏了過去。
糯米把箭交給朱砂,朱砂面無表情的拿起帕子擦拭幹淨,道:“小姐,還能再用。”
妺染點頭,把弩遞給了朱砂,認真的說,“嗯,能省則省,金貴着呢。”
院子裡的丫頭婆子現在表情驚疑不定,一半害怕,一半懷疑,還有幾個人覺得自己一定出了幻覺。
這時,夏婆子挪動腳步,想和旁邊的人把劉婆子擡出去治傷。
妺染冷聲道:“我讓你動了嗎。”
夏婆子隻覺一股陰寒氣息傳來,她一僵,還是堅持道:“大小姐,您此舉實在不妥,這哪裡有大家小姐的樣子,要是夫人知道……”
妺染十分強勢的打斷了夏婆子,不容置疑的道:“夫人那裡如何我自會去說,你隻要知道,現在你在我院子裡,每走一步,每說一句,都要記住我才是靜心齋的主人。”
說着,妺染重新從朱砂手裡把弩拿了過來。
夏婆子眼皮一跳,“……是,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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