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原自混了進晚宴就悄悄躲在一旁用扇子遮着臉一雙眼珠滴溜溜地尋找機會,而赴宴的衆人雖不認識她,卻被她獨特的氣質所吸引,不少男賓都假裝不經意地頻頻回頭看她,而女賓也不少停留駐足在一起,悄悄議論這個不知來頭的女人,衆人均猜測這定是哪家深居簡出的大小姐。
可惜唐原并不覺得這是件好事。如果每個人都注視着她,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豈不是毫無秘密可言?還怎麼在趙府裡探查各方消息?正在她苦惱的時候,從大廳正中的螺旋木梯下來的兩個女人讓她眼前一亮。
這不是趙秀菱和她的丫頭小鸾嗎?唐原嘴角微微上鈎,計上心頭。若是能扮成這小鸾的模樣,豈不到哪裡都方便麼?
“小姐,你在等人嗎?”一個帶着笑意的聲音早在唐原想趁人不備躲進某個小房間時鑽了出來,唐原一看,來人穿着身合體的灰色西服,上衣胸口袋裡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塊小方巾露出一角,頭發打着發蠟,看上去眉目傳情。
“呃……我……”這人如此打扮,唐原還真不好判斷他是誰,隻能從衣着來看,一定不是個易于打發之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敷衍說什麼。
來人還道是她羞怯了,露出自以為用慣了的能迷倒所有女人的微笑開口:“沒關系小姐,今日來府上的都是客,你不用緊張。我是趙林江,他們都給面喊我一聲趙二少。”
唐原差點沒被自己吓死。混進門她用的名頭正是這位趙二少的,沒想到一進來第一個來搭讪的居然就是他!這下連臨時編排個什麼人都顯得有些頭大。
想了半天,唐原還是支支吾吾地說:“是齊大少邀我來的。”
趙林江想了很久才勉強想起還有這麼一号人物,當下心裡又惋惜又欣喜,惋惜的是這麼個美人兒怎麼讓那個小子先遇上了,竟有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欣喜的又是今日好叫我遇上她,千萬要讓她跟了我。
趙林江還欲開口展示自己的魅力時,趙秀菱出現了。
“二哥,你在做什麼呢?”趙秀菱斜觑了一下唐原,在她神乎其技的易容下自然沒有認出來這穿得滿身富貴的小姐就是自己早前警告過的卿小樓,不外乎将她當成自己二哥又新看上的女人,不滿地說,“陸渠就要到了,陪我去門口接一下麼。”
趙林江很不舍得放棄這個和美人搭讪的機會,然而唐原巴不得快點走,連忙畢恭畢敬地笑了笑:“那二少快去吧,我也正好,在這裡四處看看。”
唐原既然如此說了,趙林江隻好安撫這個驕矜的妹妹為上,挽着趙秀菱就出了門。
唐原心下大呼慶幸,其實早在趙秀菱走過來之際,她已經瞥到小鸾似乎進了廳後的小院,這下好不容易擺脫趙林江,立刻尾随小鸾而去。
唐原拐了三兩道門,手裡漸漸凝起了蔚藍色的冰刀,看見一個昏暗無人的地,就地把小鸾捂暈拖入無人的隔間裡。
待唐原收拾好再以小鸾的面貌出現在廳上,早已無人分辨得出來。此時廳上已經奏起了音樂,衆人在場中圍起了舞池,三三兩兩的人在舞池中央跳起華爾茲。漸漸地,廳裡燈光暗下,原先還湊對着聊些八卦的太太們都不約而同地住了嘴,看向螺旋梯上緩緩走下來的趙府主人。
趙司令攙扶着趙太太,二人一起滿面春風地笑着。
“今日承蒙各位好友遠道而來府上替趙某人慶生,榮幸之至!”趙司令笑着,中氣十足地說,他的聲音回蕩在廳上,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各位好友都知道,我趙某人出身卑微,靠着自己的一拳一腳打下了今天的江山,在虢國,我敢說,隻要我趙某人說一句話,不給薄面的沒有幾個!到如今,我趙某也算是兒女雙全了,雖然大兒子不幸殉難在沙場,但是他死得其所!”
身邊趙太太表情有些複雜地開口:“大好的日子,提這些幹什麼。”
趙司令微露窘态:“是,是我不好。啊,今日就請各位好友盡情享樂!不醉不歸!”
在場衆人非常給面子地鼓掌微笑,趙司令似乎人緣尚可。
唐原低着頭,小意地穿行在衆賓客間,留神聽着衆人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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