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裴效先說。“我也不是為了他才這麼做的。隻是恰好他想讓大燕國泰民安,我也想。僅此而已。”
“好,那我走了。”李令姜說。她看了看裴效先:“你好自為之。”
走出裴府的那一刻,李令姜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她聽說當年初入仕途的陳惟衷也曾是一名一心報國的有志青年,積極上書請求改革和取締豪強。然而随着時間流逝,曾經的熱血被冷成了寒冰,他也從士大夫官僚集團的反叛者變成了官商勾結的領頭人······乃至于當年為着同一個崇高理想而和他走到了一起的同僚們,一個個也都成了為禍朝中的老僵屍,沆瀣一氣,蠅營狗苟。
“隻希望今天為民請命的裴效先,他日屠掉惡龍後不會因為壓力而變成惡龍吧。”她在心裡暗暗想。
圍讀會就這麼每七天一次的定期舉辦了下去。李令姜起初隻作為一個場所提供者,并不參與。但随着時間推移,漸漸地大家也熟悉了。她本就對議政參政躍躍欲試,此時便讓婢女在花廳裡拉起一道紗幔,自己坐在後面同諸位俊傑一并議事。再後來,大家實在是越來越熟悉。她幹脆連紗幔也不拉,直接便坐在堂上同諸位議論起來。
此事傳到民間,一時引起軒然大波。一些身為陳黨喉舌的在野文士紛紛抨擊李令姜不知廉恥,竟與男子同席而話。又有那心思龌龊的,在市井中造謠說李令姜牽頭組織圍讀會根本不是為了什麼研讀聖賢書,原本是為了自己挑選面首,養漢偷腥用的。消息傳到郡主府,可把李令姜給氣壞了。諸位參與圍讀會的年輕官員也面面相觑,不禁有些避嫌。到了下次聚會,有一大半人都托病不來,甚至有人給李令姜和裴效先捎來口信,意圖退出圍讀會。
第97章辦法
“這些人也當真怯懦!被造這種淫謠,我一介女子尚且還扛得住,他們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就先扛不住了!”李令姜氣憤憤道。
齊尚哲無話可說,他一個武人世家出身,性情也偏于豪放。實在不理解文臣們怎麼能因為這點小事就退縮。做人嘛開心就好,管别人怎麼說幹嘛?”
裴效先卻是善解人意,他擺了擺手安撫住暴躁的李令姜,口中平靜道:“郡主這話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天下讀書人最在意什麼?自然是名聲了。他們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造這種謠言,雖說是男子,可也是要面子的。我适才看了看,想要退出的這幾位裡有兩位尚未娶妻。恐怕也是有這一方面的考慮。故而請辭。”
“才遇上這麼點诽謗就受不了了·····他們真應該去問問陛下每日過的是什麼日子。”李令姜皺起眉頭。
裴效先道:“人生來不同,所處環境也不同。陛下身在陛下的位置,得到的多,承受的自然也多。不能像你這樣比較。”停了停他又說:“郡主若是有心挽留這些人,倒不如進宮去面見皇上,同他說說此事,看看他有何看法。”
因了這句話,所以李令姜當天下午便進了宮去面見李持明陳說此事。李持明聽罷,苦笑着搖了搖頭。
“裴效先這次說的倒确實不錯。這些讀書人,最看重名聲。若是名節有虧,天下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們淹死了。這個你怨不得人家。”
“可他們這麼一來,圍讀會内部定然躁動。所謂有一就有二,有了這幾個退出的,再這麼下去恐怕其他人也要接二連三的退出了。那時候,咱們這個優才計劃又有什麼用呢?”李令姜沮喪的坐在椅子上。
李持明垂下眼簾,長睫毛在臉上打出一片陰影,他無聲的笑了笑。
“其實也不是全無辦法,”他慢悠悠的說。“隻不過,這個辦法得要一個契機,方能啟動。”
李持明站起身來,開始在南書房裡踱步。李令姜問他是什麼辦法,他又搖頭不答。隻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做祈禱狀道:“此次幹系重大,我隻願老天站在我們這一邊。不然,你我這幾個月的辛勞就全白費了。”
他話音剛落,門外的福祿壽突然高聲報道:“啟禀陛下!大理寺丞有奏!”
李持明登時眼前一亮,無比開心的對着李令姜一拍巴掌:“來了!”
他疾步走到門口,從彎着腰低着頭的福祿壽手中接過了大理寺丞的奏章。打開奏章飛快的讀了,李持明嘴角邊浮現出一絲笑容,越來越大,最後終于把奏章扔回福祿壽手裡,他大笑起來。
“好!好!好!”他說,“實在是太好了!”
他轉過身來,對着李令姜一擠眼睛:“阿韫,那些造謠你的始作俑者,他們的幕後主使明天就可以滾回家去賣紅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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