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說,你剛一宣布止捐令,東南立刻就鬧了起來——是,我們知道是東南巨賈買通了倭寇上岸。但是這消息傳播的未免也有些太快了吧?”
李令姜的聲音很理智,是學者黎佳韻式的口吻。這話成功讓李持明擡起頭來,同時用恍然大悟的眼神看向了她:“你是說,那邊早就期望一個契機可以讓他們鬧起來了。鬧早鬧碗,不過是時間問題。”
“正解,”李令姜說。“就像一個膿包。遲早是要破的。不過是個早晚的問題。你把一個必然發生的問題過錯全部歸咎于自己身上,這不像你。你不是這樣的。”
李持明頹然的低下了頭:“可現在,因為我當初那個頭腦發熱的捐官令,帶來的災禍卻要百姓去承受·······”
他慢慢趴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疲倦的吐出幾個字:“——我良心不安。”
“誰說你的捐官令是頭腦發熱了?”李令姜用手慢慢撫摸着他的頭發。“若不是捐官令,義學推廣的第一年哪裡會有人願意為教書先生出錢呢?正是你這個‘頭腦發熱的捐官令’,才讓燕國如今有了這麼高的識字率啊。不能因為幾首破童謠,就把你當日的經略一概抹消!”
“再說誰知道那童謠是誰教孩子們的?一夜之間流傳遍大街小巷········要知道,陳黨可是最會玩輿論壓力道德綁架了。”
“所以,事情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不要再去自責當初究竟是不是頭腦發熱。當初以捐官銀推廣義學的舉措究竟是對是錯,将來曆史會告訴我們一切!持明,你一貫是個有遠見的人,怎麼今日卻隻看手心裡的這一點了?李持明,不要讓我瞧你不起。”李令姜認真的說。
李持明慢慢的爬了起來,定定的望向燭光照耀下的阿韫。他望着她看了許久許久,久到她幾乎快要不好意思,羞赧的别過臉去道:“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李持明搖了搖頭。他伸出一隻手去,輕輕撫了李令姜俏生生的臉龐。
“永嘉公主,你真的長大了。”
“還有,往後,你喊我伯亮吧。”
東南的變亂鬧得很快,倭寇的兵力不出三月便已上升到了八萬。八萬倭寇,這在平日的太平年月裡簡直無法可想。這些年他們屢屢騷擾東南。不是沒出動過大股浪人。可從沒有哪一次是像這一次這麼多。且來勢洶洶,一看就不是隻打算打家劫舍那麼簡單。李持明抽調了四軍裡其他三軍翃兵、天雄軍、秦兵的精英各五千人,協同保衛東南的安泰軍作戰。安泰軍這次負責統籌戰局的破虜将軍,是鬼見愁白杜。
“東南災民大量湧入直隸乃至京師,聽他們說倭寇在東南燒殺掠搶,□□婦女虐殺孩童。這幾日京城那些罵朝廷的童謠總算消停了。”李令姜一邊看西北齊尚哲送來的奏折一邊對李持明說。齊尚哲向他們表示西北今年雖不似往年豐收,但庫存較為豐裕。若是前線錢糧吃緊,西北三省願傾盡全力支援。
“百姓隻關心真正威脅到自己的事情。倭寇的刀已經橫在了東南三省。這是要命的刀,可不是陳黨給我羅織罪名時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百姓自然明白當下什麼最要緊,什麼可以先放一放。”李持明說。他慘淡的笑了笑道:“我這次········倒真的要感謝百姓們貴人多忘事。”
李令姜不答。将奏折隔空丢給李持明,口中說道:“齊尚哲說他那邊沒問題,一切都可以靠得住。”一邊拿起另一份标明“平賊将軍鄧虎臣敬上”的奏折道:“白杜昨日說他那邊一切尚可支撐。但我心裡總是惶惶的,不知怎麼的很是擔憂。伯亮,你心中有沒有什麼計較?”
李持明站在南書房面東的一堵牆前,正對着牆上懸挂的巨型地圖眉頭緊鎖。在他的面前,一處用朱筆圈起來的小平原被文字标識出它目前擔任的職務——倭寇的紮營之地。而在小平原的前方,則是一大片延綿的山谷。直接擋住了試圖往前走的人的去路。李持明微微揚起下巴看向那個大山谷旁的三個小字“堆戈谷”,口中不斷默念”堆戈谷堆戈谷堆戈谷······到底是哪兒呢,為何這般熟悉·······“
片刻之後他舒展了眉頭,轉身大步走向書案,袍角在空氣中卷出淩厲的風:“傳旨下去,北大營霹靂軍飛熊部千戶路大寬接旨,即刻率軍趕往浙閩路華台,與駐紮在那裡的安泰軍彙合!另外傳旨給駐紮在宣大府蟠龍山的屠迪,叫他抽調燕山鐵騎五千精銳,即刻趕往路華台同安泰軍、霹靂軍彙合!不得延誤!”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闖來!”李持明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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