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姜擡起右手放在額前,手搭涼棚看向文江城下身着羽織的倭寇。文江空氣好,天氣晴朗時可以看得很遠。她能清楚的看到那些倭寇斜挎着□□,正一簇一簇的聚在文江城外的江邊,一邊百無聊賴的用石頭打水一邊叽裡咕噜的說着倭寇的語言談論着什麼。或許也在談論近來越來越冷的天氣,又或許在談論對岸堅持不懈攻城的燕軍。今天他們沒有開戰,因為昨天的一場小型攻城,雙方都隻是堪堪打成個平手。于是這會兒倭寇們一邊叽叽咕咕的說着話,一邊時不時回頭警覺的向對岸看來,仿佛躲在叢林裡偷窺老虎的野猴子。
一個高個子倭寇似乎看到了站在對面城樓上的李令姜,便站起身來,比比劃劃的對着李令姜做了個下流的手勢。李令姜沒有理會他,隻是俯身拿了些什麼。片刻後她用□□高高挑起一個血淋淋的腦袋對着對面揮了揮。血腦袋頭上的月代頭發型格外醒目。于是對面的倭寇們一言不發,轉而用恨恨卻又無計可施的眼神望着她了。李令姜輕笑一聲,讓人将那血淋淋的月代頭腦袋挂在城門樓上,下面挂上一挂鞭,噼噼啪啪的一放,腦袋被炸的活像個紅彤彤的破燈籠,沿城樓筆直筆直的掉下去了。對面的倭寇氣的破口大罵,對着這邊大喊他們聽不懂的倭國話。李令姜冷笑一聲,轉身進了設在城門樓上的燕軍崗哨。
屋子裡的炭火盆燒的旺旺的,一張巨大的黑木桌方方正正的擺在屋子中間。李令姜聞見了一股濃重的焦糊味。像是有人在烤什麼東西卻烤焦了似的。白杜坐在桌邊,一旁是幾個副将,有的身着霹靂軍軍服,有的則穿着水波紋的安泰軍軍裝。路大寬正俯趴在桌上,一隻手指着地圖上的文江滔滔不絕。
“我還是覺得這太危險了。不行,你不能這麼幹。”白杜皺着眉頭說。“陛下那邊傳來消息,察必已經退兵。他正帶着援軍趕來。咱們的梨花槍槍筒用完了。大寬你不能逞強。陛下說,會給咱們帶更多的槍筒補給過來——”
“不是俺不能等啊,将軍!”路大寬急的仿佛要跳起來。“是文江城的百姓!他們不能再等了!要是再等下去·······再等下去······”
“再等下去,他們就要全都餓死了!”一個文江出身的副将難過的說。他幾乎快要哭了。
“我知道大家心裡的擔憂——”白杜耐心的說。
“——不是擔憂,是着急,”文江出身的副将說。“我娘和我老子還在裡頭,不知道他們·······不知道他們·······唉!”
“都是他娘的狗倭寇!老子操他百代祖宗!”另一個安泰軍副将忍不住破口大罵。“還有東南商會那幫王八蛋!助纣為虐!他們當初覺得自己可厲害了,能控制住倭寇啊!他媽的現在倒是給我控啊!一個個被倭寇吓破了膽,心甘情願當倭寇的狗去搜刮百姓的糧食!他媽的這群王八蛋,把百姓的糧食都搜刮走他們吃得完嗎?撐死他們!撐死他們!”
“他們當然吃不完,”李令姜走過來說。“他們把糧食都裝船運回倭國了——倭國前些陣子地震,現在正缺糧。”
“自己缺糧,就來搶我們的糧?這是什麼道理!”幾個副将異口同聲的怒道。“都是爹生媽養的,這東洋鬼子怎的這般歹毒!”
“還不是趙汝成那幫王八蛋引狼入室!現在好了,倭寇也不聽他們的話了,不知道這幫王八蛋現在回過頭去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沒有半點後悔!”文江出身的副将說。
“他們怎麼可能後悔,”白杜陰沉沉的接口道。“他們眼睛裡隻有一個‘利’字,什麼仁義道德,什麼家國情義,在他們眼裡一文不值,還不如他們倉庫裡的綢緞!”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人們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默默認同了白杜這句話。東南商會出面,糾集力量替倭寇到百姓家裡強征糧食。這幾個月聽說每半個月就要來強征一次。百姓們千方百計想要藏起一點糧。可最後都難逃征糧隊的苛刻。東南三省,稍微富庶一些的地方百姓還勉強可靠着殘餘的糧食充饑。相對貧窮的地方如文江縣······早已被倭寇變成了人吃人的人間煉獄。
為了生存。文江百姓從上個月就開始吃野菜樹皮了。文江是個大縣。百姓生計嚴重依賴文江漕運。如今文江被倭寇把持。百姓不但無法靠漕運維持生計,連從文江裡捕些魚來果腹都已是不可能。燕軍派出斥候喬裝繞道進入文江打探情況,發現百姓已經出現了易子而食的情況。
“真的不能再耗下去了啊······”路大寬歎息道。他搖着頭在桌邊坐下,語氣沉重的說:“再這麼耗下去·······城裡就不是易子而食的問題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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