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琪琪從座位上站起來,甩了甩補作業補到麻木的手,“我叫楊琪琪,是咱們班的班長,教室後面還有一套桌椅,尉然現在是一個人坐的,沒有同桌,要不你先湊合一下,等晚自習老師來了再給你安排?”
“好,謝謝。”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随時來找我。”
“嗯。”
寸聞封禮貌地朝楊琪琪點點頭,在張張的陪同下非常自然地走向了那個非常顯眼的獨座。
一路上有不少打量的視線投射在寸聞封身上,但他都微笑着點頭帶過,算是打過招呼。
若不是此刻時機不對(大家都在瘋狂補作業),寸聞封估計會收到更多的關注。
張張把寸聞封的東西放到了尉然的桌子上,看着寸聞封拿着濕巾擦拭桌面,覺得自己眼下也幫不上什麼忙,撓撓頭就要走,“大帥哥,你慢慢收拾,我先回去補作業去了。”
“你不用叫我大帥哥。”
“啊?”
“你叫我名字就行。”寸聞封停下手中的動作,正視着張張的眼睛,“不用叫我大帥哥。”
張張大大咧咧地笑了一下,開玩笑道,“你和尉哥真像,我一開始也叫他大帥哥,他也不讓我這樣叫他,你們帥哥是不是都這麼謙虛啊?”
寸聞封的神情在聽到“尉哥”這一稱呼時松動了一下,就像是寒潭之上的冰層裂開了不易察覺的一角,但很快又被霜雪覆蓋不見蹤迹。
寸聞封淡淡地笑了一下,繼續着擦桌子的動作,看似随意地朝張張問道,“尉然去哪兒了?我們一起來學校的,他應該早都到教室了,你有看到他嗎?”
“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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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張沒有覺得寸聞封和尉然一起來有什麼不對,也沒細想,如實答道,“沒有啊,我今天很早就來教室補作業了,沒見他進來過啊。”
寸聞封聞言手上一頓,身形滞澀片刻,又很快恢複正常,“那你知道他平時開學這一天下午會去哪兒嗎?我還有東西在他那兒沒拿。”
“這就不一定了,尉哥雖然平常和我一起出去玩的比較多,但大部分時候還是一個人不知道去幹什麼,網吧?小樹林?燒烤店?都有可能……”
在張張的滔滔不絕下,寸聞封沉默着把髒了的濕巾疊成方形放在桌面左上角,又将手伸向擺在尉然桌面上的自己的書,忽然,他的手停留在了半空,随後又飛快地抽出其中一本,看向書的側面。
而張張已經從他尉哥可能去的地方細數到尉然過去的光輝事迹,“我記得之前有一次,尉哥心血來潮來上周日的晚自習,可把老班給高興壞了,結果坐了沒一個小時,尉哥當着老班的面黑着臉就出去了,老班硬是沒攔住,第二天周一尉哥都沒來上課,一直到周二才來,也不知道是出什麼事兒了,我後來問他他也不說……”
張張說得正忘我,不禁又開始思考當初尉然瞞着自己的究竟是什麼事,“哎寸哥你知道……”
張張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方才還帶着笑的寸聞封忽然變了臉,雖然他面上仿佛平靜無波,但張張總覺得寸聞封現在的心情不太好。
“寸哥,你……”
張張試探着開口,寸聞封猛地偏過頭,張張被對方那雙幽黑的眼睛盯着,心中莫名就是一緊。
他曾經在尉然眼中看到過這個眼神,他還記得尉然當時的心情很不好,但尉然始終是笑着的,而寸聞封不一樣。
現在的寸聞封早已沒了才進班時的笑臉,明明是最平常的動作,張張卻覺得對方舉手投足間都彌漫着戾氣。
這放在古裝劇裡叫什麼來着……對!黑化!
“你知道尉然最近招惹過什麼人嗎?或者……”
寸聞封啪的一聲把書拍在桌面上,這一動作引得班裡許多人向後看來,“現在這個時間點,學校裡有什麼适合打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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