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尉然模模糊糊從床上爬起來,結果一睜眼就看到身邊已經空了,但到底是在家裡面,他也不至于太過驚慌,隻是……
尉然想起昨天他把師兄帶回家的情形,實在是有些怕師兄毀了寸聞封的形象。
其實也不能算是毀形象,隻能說師兄實在是把克己複禮、端方雅正刻進了骨子裡。
昨晚他們回來後,林暮清和顧淹就對兩人的打扮做了好一番稱贊,尉然對此倒是早已習慣,但師兄雖然當了多年掌門,受到的誇贊也不少,隻是多數是誇他實力的,過去也很少有像林暮清和顧淹這樣的姑娘誇他樣貌的,當即就臊紅了臉,要不是尉然攔着,寸掌門肯定得當場給林暮清和顧淹拜一個,再說句不敢當。
雖說這樣挑不出毛病,但就是因為這才到處都是毛病,要是真把守禮的寸掌門放出來,那林暮清和顧淹絕對會懷疑眼前這個人是個冒牌貨。
尉然不敢在房間内多耽擱,随便在睡衣外面披了個衣服就往樓下走,結果剛一開門就迎面撞到了一個人懷裡。
“哎呦!”
尉然往後退了幾步,看到來人道,“師兄?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叫我?”
寸聞封沒有吭聲,隻是進來後把門關上,在這久久的沉默裡,尉然才發覺有些不對,試探道,“寸聞封?”
“嗯,”寸聞封站在尉然面前,毫無預料地直接抱了上來,尉然感覺自己被對方抱的都快喘不上氣來了,隻聽對方道,“我回來了。”
尉然任由寸聞封抱着,心中卻有些雜亂。
寸聞封之前和師兄共用一個身體,雖然隻能操縱手,但明顯是能對外界做出反應的,那就是說,寸聞封已經知道了他并非這個世界的人,那寸聞封會覺得害怕嗎?畢竟他在江湖飄蕩多年,打過架和殺過人是不一樣的。
尉然越想越煩,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想着怎麼跟寸聞封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證明自己現在不是什麼危險分子,就感覺到面前的人松開了這個尉然以為會持續很久的懷抱。
尉然看到寸聞封表情也有些煩躁,似乎欲言又止,這樣的反應讓尉然之前想過的委婉說法一掃而空,近乎慌亂地開始解釋。
“寸聞封,昨天的事你肯定已經知道了,沒錯,我以前的确是闖江湖的,以前的确打過架,也殺過人,但我殺的都是惡貫滿盈,天理不容的惡人!絕對不是看誰不順眼就殺誰!我沒有那麼殘暴!而且你看,我師兄那麼溫文爾雅的一個人,他也絕對不會讓我無緣無故殺人的,他會約束我的!我自己也會約束我自己!所以……”
尉然瞎說了一通,覺得自己說了半天其實都是在說些空話,但他也沒什麼能證明的了。
尉然皺起了眉頭,小心地看向寸聞封,手伸了出去卻又不敢握寸聞封的手,“你别怕我,我不是惡人。”
尉然看到寸聞封的臉色有些古怪,伸出去的手就要收回,卻忽然被人握住。
尉然驚訝地擡頭看向寸聞封,這才發現寸聞封方才古怪的表情是在憋笑。
“你笑什麼?”
“你剛剛就在擔心這個?”寸聞封問道。
尉然生硬地點點頭,沒錯,他好像也意識到了,寸聞封貌似根本沒怕他的意思。
“我怎麼可能怕你?首先,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是個反社會分子,一直知道你是個有原則的大好人。”
“嗯。”
“其次,就算你以前真的殺人如麻,在這裡,你應該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吧?”
“嗯,嗯?”
尉然瞪大了雙眼,他還以為寸聞封能說出什麼好話來,結果怎麼感覺他被嘲諷了?
隻聽寸聞封繼續道。“如果你真的現在還有殺人如麻的能力,暑假被騙那次,就算沒有我,你也能輕易脫身,對嗎?”
尉然眼角抽了抽,對個頭啊,雖然寸聞封說的是事實,但身為曾經的江湖高手,尉然還是感覺受到了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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