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艾倫胳膊越過爸爸的頭頂,勾起食指敲一下安娜的腦袋作為懲罰,“我還沒說完呢!”“接着又有個記者問執政官諾斯亞地區的新武裝勢力是不是我們國家暗中扶植的,近日,新武裝勢力的首領和我國國防部部長有過會面,部長許諾要給他們提供武器。記者問完後,執政官表示要把國防部部長抓起來,他感到很遺憾,部長跟那個首領有來往居然不讓他知道,部長會被槍斃,因為s國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民主的國家……安娜,你别拽我頭發!”可以想象凱文迪許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是怎樣的情景。“不好笑!你說的一點兒也不好笑!”安娜算是跟艾倫杠上了,她要報艾倫敲她腦袋之仇。兩個妹妹随即也加入這場玩笑似的戰鬥。客廳裡一時間充滿孩子的吵鬧聲,萊恩懷着孕不能生氣,他威脅孩子們如果不安靜就要把他們通通趕到樓上睡覺。“如果讓我來解決這個問題隻能有一種辦法,”凱文迪許禮貌地注視着那個提問的記者,“我穿越回去,殺死我的祖父,這樣我就不會姓卡佩,大家也不用擔心s國封建複辟。”物理學經典的祖父悖論,凱文迪許用這個來回應人們對他身份的偏見,他确實出身于卡佩家族,s國最著名的舊貴族世家,這是他無法改變的事實。“s國并不屬于我,并不屬于任何個人,她屬于全部國民。現在,大家所在的這個國家剛剛經曆了長達十幾年的動蕩,大規模的失業、席卷全民的戰争、接連不斷的恐怖襲擊……這是個特殊的時代,然而一切都會慢慢地步入正軌,這個國家誕生在理性的土壤之上,永不會走向強權與世襲。”屏幕正中的那個人眉目和緩,說話音調不起不伏,卻像是奏響一曲激昂的交響樂,輕易地讓人心跳加速。奧勞拉還不懂為她的父親感到驕傲,她伸手抓爸爸,屏幕裡爸爸不理她,小姑娘放棄了,轉而在蘭波懷裡找奶,隔着夏天單薄的純棉襯衣含住蘭波胸前的凸起。蘭波抖了一下,他輕拍奧勞拉的小屁股,她不松口。剛洗完澡換的衣服,不髒,算了,随她去吧。蘭波低頭,目光柔軟地覆蓋在奧勞拉幼嫩的臉頰上,殊不知這個動作使他錯過了安德烈附在凱文迪許耳邊說話的場面。再擡頭,隻見凱文迪許半低着頭,嘴角緊繃,不斷擡手調整着同聲傳譯耳機,蘭波看出來他不開心,很突兀的情緒變化,剛才他心情還很好。會場中的所有人都在等着凱文迪許說話,然而就是一片沉默,隻剩咔嚓咔嚓的快門聲,很尴尬,大家忍不住看他,看他怎麼了。整整二十多秒的停頓,每一秒都在萬衆矚目之下變得十分漫長,會場主持以為他沒聽清問題,請記者再問一遍。“不用,”凱文迪許開始說話,“我在找一個恰當的比喻來形容s國與諾斯亞地區的關系,兩方與夫妻差不多,曾經在一起,愛過,就算現在分開了,情誼也還在。”這個比喻似乎意有所指,諾斯亞地區面積不到s國國土面積的千分之一,夫妻關系實在是擡舉了這塊地區。蘭波抱着迷迷糊糊睡着的奧勞拉,眼神有些呆愣,不知道在想什麼。“看點兒别的,看電影吧,最近新上映什麼電影?”萊恩靠着沙發背懶洋洋的,但還不到他困的時候,“施羅德,你有什麼想看的電影嗎?”蘭波從醫院跑出來沒幾天,他早就脫離了時代潮流,略微思考後搖搖頭。艾倫晃着一條腿,小心翼翼地推推他爸爸的肩膀,“看《捕蠅》,最近特别火的那個,分分鐘要被文娛部禁的那個!”青天白雲悠悠變幻,漣漪一蕩才知是湖上倒影,整片水面是純淨的黛藍色,影片的鏡頭從湖面飛速劃過,湖泊近岸處清澈見底,金色陽光下有茂密的森林。哒哒馬蹄聲切入遠近應和的鳥鳴之中,棗紅色駿馬分枝踏葉,一座古老而宏偉的莊園越來越近。這座棕灰色的建築對蘭波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這不是卡佩家的老宅尼莫莊園嘛。“恩格斯·卡佩的顔值比這演員高,年輕時比他兒子都好看。”艾倫指着屏幕上灰綠色眼睛的年輕演員說。傳記類電影得以上映,蘭波意識到傳記的主角,也就是凱文迪許的父親已經去世超過五年了。電影看到一半,萊恩以天晚為由攆女兒們上樓睡覺,實際原因是影片尺度太大少兒不宜。蘭波無所謂,奧勞拉早在他懷裡睡成小懶豬了,他對自己這個法律上的父親的花邊事迹還挺感興趣的。有人曾說,恩格斯·卡佩是s國舊政府時期最後的繁華。浮華浪漫,奢靡夢幻,他個人經曆映照着大時代的龃龉變遷。二十一歲繼承家業,被神偏愛的人,金錢與外貌,哪一項他都是站在最頂端的;四十歲結婚,他生日那天舉辦的婚禮,任何人都可以參加結婚晚宴,煙火照亮半邊天幕,直到黎明;四十五歲離婚危機,他的小妻子再也無法忍受丈夫的花心,帶着五歲的女兒搬到另一處住宅,他用一件綴滿鑽石的晚禮服哄回妻子,卻沒向她保證忠誠……最後一幕,衣着華麗的少婦沿着湖邊散步,還是那片湖,尼莫莊園附近那片黛藍色的湖。女仆跟在她身後為她撐着遮陽傘,她停住腳步,輕聲嘟囔了句:“該多曬曬太陽。”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她的右手放在腹部,再用時間推算,可以得知恩格斯的夫人正懷着孕呢。b線锃亮鋒利的銀剪刀裁去密封雪茄頭,恩格斯·卡佩拿着點火機點燃雪茄,他坐在輪椅上,眼神不好,手也顫顫巍巍的,歪着頭皺着眉慢慢旋轉雪茄,火焰撩撥,待雪茄頭每一處都燒得平均時,他把雪茄送到嘴邊,吸了一小口。煙氣在舌尖流轉,在腭中逗留,許久後,灰白色的氣體從他鼻間緩慢溢出。“你回來做什麼?”他食指中指随意地夾着雪茄,灰綠色的眼睛因為年老呈現出渾濁的狀态,隻看向陽光明靜的窗外,忽視了站在門邊的凱文迪許。恩格斯把剛點燃的雪茄放在煙灰缸裡,“搜查這裡想都不用想,卡佩家幾百年來從未被人搜查過,暴民動亂國王被送上斷頭台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事情。”他說完這句話就停住了,凱文迪許沒搭話,獨處時沉默起來格外尴尬,書房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一坐一站,分别處在房間的兩端。恩格斯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我保證,卡佩家不會叛國,家裡都是自己人,沒有你要找的哪個國家的間諜。”“換掉這身衣服,在家用晚餐,你媽整天念叨想你……那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挑個好的趕緊結婚,你弟弟的兒子都已經十五六……”恩格斯用食指點着凱文迪許身上暗綠色的帶有利劍荊棘紋章的軍裝,以父親的身份對他說教,好歹肯拿正眼瞧他。凱文迪許此次前來卻不是來唠家常的,他往前走了兩步,走到那張漆得黑亮的大書桌前,漫不經心地摘掉白手套。“爸爸,我今天一定要搜查這裡。”凱文迪許把手套攥在手裡,沒有找個地方放下。動亂開始之後,卡佩家從北方的尼莫莊園裡搬到首都亞瑟堡的一處府邸,這裡正處在亞瑟堡的東城區,凱文迪許下令要挨家挨戶搜查的區域。恩格斯擡頭看着這個已經長得比他高大的兒子,突然生出一絲無力感,擺擺手跟凱文迪許說:“我不同意,你走吧。”“我隻是來通知您,不是來尋求您的允。”咣當一聲,半杯加奶紅茶連帶着青瓷茶杯全砸在凱文迪許胸前,他軍裝濕了一大片,黃銅紐扣沾濕後亮得像黃金。“怎麼跟你爸爸說話呢!凱文迪許我告訴你,不要以為家族登報說跟你斷絕關系你就真的不是卡佩家的人,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當初登報斷絕關系隻是卡佩家族在政治風暴中的自保手段,掩人耳目用的,哪知道凱文迪許這小子真的就不回家了,“你突然從漢普大學跑掉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你想幹什麼?想讓一家人都跟着你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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