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封錦城,我回來是因為小雪……小雪……孩子需要一個父親,一個家……我……我……&rdo;嵇青在封錦城忽然轉冷的眸光中,有些抑制不住開始緊張,我了兩次,才擠出一句話:&ldo;我想,你一直也不缺女人……&rdo;說到這裡,被他目光中突然暴漲的戾氣驚住,後面的話直接噎了回去。封錦城被氣的,額角的青筋都開始蹦跶起來,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女人給他來了這麼一句,令他剛剛被情火烘的熱乎乎的心,被這女人一句話,就跟兜頭一盆冷水澆下來一般,澆的他從裡到外透心涼。封錦城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的道:&ldo;你什麼意思?&rdo;語氣相當冷,暖氣充足的空間裡,嵇青不由自主打了個機靈,微微垂頭,避開封錦城凜冽的目光。封錦城顯然不允許她逃避,伸手捏住她的下颚擡起來,咬牙切齒的問:&ldo;嵇青,你是想跟我做一對貌合神離的挂名夫妻?&rdo;嵇青不得不仰頭對着他,眼睛卻閉了閉,微微點了點頭,啪一聲巨響,吓的嵇青迅速睜開眼,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臉色瞬間蒼白。封錦城已經放開了她,一隻拳頭卻狠狠砸在旁邊的水晶茶幾上,鋼化的水晶玻璃面自然不可能怎樣,上面的花瓶卻被震的跳了一跳掉在地上,地上鋪了地毯,沒有摔碎,裡面的水流了出來,香槟玫瑰散了一地。封錦城站起來,脊背挺直的看着她,好半天才陰鸷的道:&ldo;嵇青,如果這是你要的,那麼我成全你。&rdo;說完,轉身,大步向大門走去,很快,嵇青就聽見清晰的車聲,漸行漸遠,嵇青微微澀笑,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剛才,嵇青甚至以為他會動粗,雖然這一向不是他的風格,可那一瞬,嵇青能清晰感覺到,他渾身充溢的暴力因子。嵇青微垂頭,落在地上散落的玫瑰上,仿佛一切被她搞砸了,可她不這樣,兩人又會回到以前,她愛他,但以前的那種生活卻不是她要的,這是兩年裡她唯一想明白的事情。封錦城像隻沒頭蒼蠅一樣,開着車亂沖亂撞,好幾次險些出了車禍,最後停在海子邊上,靠着車抽了半盒煙,心裡的怒氣才稍稍緩和了一些。直到現在封錦城都不能相信,這女人回來是為了跟他做挂名夫妻,挂名夫妻……封錦城頭一次開始質疑自己的判斷力,那個女人根本不稀罕他,更别提什麼喜歡了,她回來就是為了孩子,或許,還有不得不屈從的無奈。畢竟她應該很清楚,真跟他打離婚打到法院,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過了兩年,那個記憶中軟弱的小女人也變得現實了。封錦城吸了口煙,任那種嗆辣的味道從口腔進入喉嚨,在肺裡輾轉一遭再緩緩吐出,青色的煙霧和着白色寒氣氤氲而出,在清冷的空氣裡結成了霜,卻被忽然落下的雪打散。封錦城靠着車的引擎蓋上,微微仰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陰霾了一上午的天,終于開始下雪了,細細的雪落下來,打在臉上冰涼冰涼的,那種絲絲縷縷的寒意,仿佛直接侵入他的四肢百骸,冷的刺骨。這個冬天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封錦城跟嵇青同時感到了那種侵骨入髓的寒意。葉馳趕到會館的時候,已是半夜兩點多,他容易嗎?媳婦兒剛回來,他這還沒抱夠親夠呢,大半夜頂風冒雪就奔這兒來了,誰讓錦城是他哥們呢?這哥們落難了,他也不能手旁觀不是。葉馳一推開包廂的門,就被裡面的濃重的酒氣沖的腦門子抽了抽,略一掃,不禁微微歎口氣,偌大的包廂就錦城一人,平常那麼個幹淨清隽的男人,這時候看上去有些狼狽不堪。葉馳忽然想了一下,從生下來記事起就跟錦城混在一起,到今兒都三十多年了,可就真沒見錦城這樣過,上回他媳婦兒跑了,胡軍趕上一回,他這是頭一次,看在眼裡有點腌心。同時心裡也着實開始佩服那個記憶中眉眼模糊的女人。錦城的媳婦兒跟他們不算太熟,就見過幾回面,平常不大喜歡應酬,是個很文靜秀雅有點害羞的女子,而且,就他們旁觀者來看,錦城媳婦兒是愛着錦城的,那種默默的,無時無刻不投向封錦城的目光,就是瞎子都能看出來,既然郎有情妾有意的,這折騰啥呢?葉馳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封錦城人已經喝糊塗了,整個人斜斜出溜在沙發下面,伸手還去夠桌上的酒瓶子,手不穩,咣當碰倒了敞開蓋的酒瓶,嘩啦一聲,酒撒了一桌子,順着桌子流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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