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馬成龍令甯夏叛軍主力南攻固原、平涼,準備和退到華亭、泾源和泾川的陝西叛匪取得聯系。五月中旬,在當地紅脖子會叛匪馬元超、楊娃子等人的幫助下,甯夏叛軍攻占同心、鹽茶廳,叛軍迅速擴充到二十餘萬。
五月二十五日,叛軍已經占領固原以北全部同心河流域,逼近固原。剛扶正不久的陝甘總督德興阿被兩宮太後申誡一番後,重新變回署理。若非額爾齊木畢裡克一再為德興阿求情,恐怕就被流放到新疆平亂去了。
清軍固原提督金文帶被免職回省,州城隻剩平慶泾巡道萬金镛居守。萬金镛昏聩無能,貪于會衆财貨,自信平素厚待會衆,會衆必不背叛他。面對鄉紳要求發放槍械,選丁守城的要求置之不理,反而令客将張嶽所部棄械出城,以免沿途會衆警疑。張嶽走後,商民附從逃者數萬人。
張嶽率兵行至白土口堡,有些瘦老叛匪頭目在路邊相迎,如送别友人。張嶽還不及答應,叛匪已從後面殺出,張嶽被殺于馬下,由于清兵軍械均捆載在後車,措手不及,兵民盡被叛匪殺死。萬金镛聞訊,仍持兩可,守備尚虛。竟将州事城防委任馬維嶽,倚之如左右手。馬嶽維系陝西叛匪馬千齡族侄,城中會衆氣焰愈張。
到了五月底,城外叛軍越聚越多,叛軍開始加大攻城力度,守軍疲于奔命,險況連生。三十日夜,在掌管南門城守的妥貴的接應下,叛軍攻入固原。馬嶽維當場叛變,率領城中會勇協助叛軍屠殺城中漢民。
萬金镛以署倉黃金白銀萬斤、軍糧萬石乞以活命,可是叛軍攻入城内,哪有閑工夫和他扯淡,入署即開始搶掠。萬金镛及其眷屬全部擄去殺之,全城官民凡二十餘萬人全部被屠。叛軍占領固原,遂又攻克開城後,兵分兩路,一路沿陽晉水往攻鎮原;一路向南,猛攻平涼最後一道防線——瓦亭關。
五月上旬,陳朝旺部破叛匪于白起營、馬家埠,最後将十餘萬邠乾亂匪圍于白吉原。陳朝旺部并不給叛匪喘息之機,隔河炮轟白吉原的叛匪以後。趁叛匪混亂之際,官軍炮火延伸射擊,以降匪和團練為前導,迅速攻上白吉原,經過激戰,殲滅邠乾叛匪五萬餘衆,餘部逃入泾州或者甯州。
陝南匪亂完全平定,陳朝旺部略作休整補充,按照陝甘總督德興阿和陝西巡撫額爾齊木畢裡克的命令,進入甘肅,協助甘肅官兵平定亂匪。
同月,宋景詩部分别掃除秦州外圍蓮花城、龍山鎮、恭門鎮等地的叛匪,隔斷張家川叛匪同周圍叛匪的聯系以後,以清水縣為基地,攻擊秦州叛匪大本營——張家川。
張家川是紅脖子會在隴東重要的據點,被紅脖子會衆視為聖地。雖為一鎮店,但山澗層疊,地同天險,堡寨高聳,深溝堅壘,周圍約六七裡,穆華生、楊大春等叛賊精銳,以及蓮花城、恭門鎮等地叛匪潰兵屯集于内,防守極嚴。
隴東山脈縱橫,地勢複雜,作為撚軍出身的宋景詩,深知叛匪騷擾誘擊的戰術。他以重兵防守糧道,打破叛匪斷絕糧道的企圖。同時采取馬步協同,步步為營,穩紮穩打的策略,不給叛匪分圍合擊的機會。清除掉張家川周圍山頭叛匪後,官軍已将整個張家川納入攻擊的範圍内。
叛匪在張家川外圍設立木城,内城為土城。雖然防守嚴密,不過在官軍的炮火下,已是毫無隐藏之地。在滿蒙馬軍的監視下,叛匪不能出城一步,隻能龜縮在城内等待官軍進攻。
隻是宋景詩部新進近配備了一批西安槍炮局生産的滲碳鋼火炮,和被稱為沖天炮的重型迫擊炮,甚為輕便,可随軍攜帶,所以并不打算強攻。在槍手的保護下,鋼炮負責摧毀叛匪木寨,沖天炮則向寨内發射開花彈,以殺傷叛匪有生力量。
叛匪雖有火槍火炮,可都是些落後的鳥槍和土炮,射程還趕不上官軍的同治二年式步槍,被官軍打的擡不起頭來。穆華生、楊大春雖然想以馬軍沖擊官軍炮陣,可是看到虎視眈眈的滿蒙馬軍,隻好打消心思,忍受着官軍火炮的肆虐,專心守城。
到了午時,官軍終于将木寨轟開一個兩丈長的大口,宋景詩當下命令孫玉寶率萬餘會勇打頭陣,十營團練随後殺入,滿蒙馬軍則負責追殺逃出的叛匪。半個時辰未過,寨城内的叛軍已被掃清,叛匪餘部退入土城。官軍稍事休息,補充水糧,而後又接着炮擊土城。穆生華、楊春見官軍炮火犀利,死守下去也隻是被官軍炮火全部消滅。當下打開城門,以城内餘下的千餘馬隊為先鋒,五千步隊緊随其後,向官軍炮陣沖來,準備一舉将官軍火炮摧毀。
宋景詩見叛匪馬隊出動,當下派出兩千馬隊迎戰。至于五千叛匪部隊,宋景詩準備讓自己新近配備同治二年式步槍的兩個營試試火力。看看同治二年式步槍效果究竟怎樣?同治二年式步槍宋景詩從未接觸過,隻從護送槍械的槍炮局隊官說是十分厲害。一分時間可以輕松射出10發沒有問題,而且最大精準度射程可近六百步。若是将表尺調好,和照門、準星調好,訓練稍好的将士五百步上也足可一槍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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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詩聽得心癢難耐,決定今天就試上一試,當然在槍炮局派來教官的指揮下。一千餘人分為三排,在各自教官的指揮下,五百步開始,一排一排射擊,果真是槍林彈雨。即使是這些人還沒有進行過實彈訓練,不過按照同治二年式步槍簡單的裝填和發射要領,三段擊下,五千叛匪竟然前進不到三百步以内。這令将士們心中更加鎮定,十輪射擊以後,即使那些接受較慢的兵士也能熟練地裝填發射。
隻是剩下的兩千餘叛匪卻是不再配合,面對密密麻麻的屍體,以及如雨潑一般的子彈,這些叛匪再也支持不下去,紛紛轉身回逃,可是這些子彈依舊将他們一個個撂倒,追趕上來以後又用刺刀一一補刀,不留一個活口。當他們退到城門時,五千叛匪隻餘下五百人不到。
已經打的酣暢淋漓的兩個營官兵一直追到土城五百步方停,對着城牆上的叛匪自由射擊,尤其是城牆上的炮手,更是重點關照對象。城牆上的叛匪隻要稍一露面,就會有四五杆步槍對準他。
趁着城牆上的叛匪被壓制的功夫,那些降匪在孫玉寶的指揮下,乘機在土城下掏出大洞,埋進火藥。随着一聲巨響,本就不太堅固的城牆頓時坍塌了五六丈。早就做好準備的孫玉寶部,驅使着降匪沖入城内。申時過後,三萬餘張家川叛匪大部被殲,餘者利用地形之利逃入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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