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們很快就設好了标靶,巴達榮貴很快就騎着馬出現了。他開始加速,戰馬很快風馳電掣地飛奔起來,巴達榮貴放開馬缰,身體挺得筆直,雙腳站在馬镫上,端起槍瞄了瞄,又重新調整表尺,而後一槍射出,沒有中靶。巴達榮貴并不灰心,身體後仰,把步槍放在自己胸前,很快又填好子彈。又從腰間的另一個皮包中取出火帽裝上,看起來雖然不是一氣呵成,不過也相當熟練,應該練習不少。
而後再次瞄準,這次他并未急于發射,而是在戰馬平穩躍起的瞬間,扣動了扳機。七環,觀察員很快報來數字。陳玉成并未因此表态,繼續看巴達榮貴表演,巴達榮貴又連射了五槍,都在五環和七環之間。就在射到第八槍時,隻見巴達榮貴一個鹞子翻身,已經穩穩站在馬上。就在駿馬橫向飛馳之間,巴達榮貴轉身瞄準标靶就是一槍,爾後再射一槍,裝填好子彈以後,坐了下去,就在戰馬背向标靶飛奔之間,巴達榮貴扭過身去,瞄了瞄準,穩穩地又是一發。
“第八槍六環,第九槍八環,第十槍五環。”
等觀察員報來數字後,陳玉成拍着手站了起來,他的确為巴達榮貴感到驚訝和高興。大家都知道,馬上射擊或射箭,都先是引弓待發,而後就在戰馬平穩躍起的瞬間再發射出去。道理雖然很是簡單,不過這個時機卻是難以把握,早了或者晚了都容易丢失目标。巴達榮貴十槍中了九槍,雖然最高是八環,不過那都是在四百步外進行的射擊,與百步穿楊的神技有的一比。
況且奔馳的馬背上相當颠簸,在雙腿控馬的同時,能夠将子彈和火帽準确地裝入彈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巴達榮貴原來都是練習騎射,真正練習步槍的時間才不過三四個月的時間。能這麼短時間練習至熟練,恐怕也隻有蒙古人這個馬背上的民族才能做到。由巴達榮貴,陳玉成又想起日後自己騎兵部隊,到時還真的需要把巴達榮貴這樣的蒙古騎手請過去,做騎兵部隊的總教習。
就在陳玉成真誠的為巴達榮貴拍手叫好時,突然場中又駛來一騎,屋裡哇啦說了一陣。陳玉成仔細一看,原來是拉克申騎着他那匹同樣魁梧高大的駿馬出場了。陳玉成沒能聽懂他說的什麼,就在這時,額爾齊木畢裡克翻譯道:“拉克申說是讓你不要高興太早,他要讓你看看蒙古勇士馬上炮術到底怎麼樣?”
“他說他要射幾發了沒有?”陳玉成擔心說道。
“切。”額爾齊木畢裡克又是一聲鄙視。“你當年也是千萬人裡殺來殺去,如今怎麼如此膽小?他說他要在五發之内把标靶炸掉,若是不成,任你處罰。”
陳玉成很想對額爾齊木畢裡克說自己并不是當年那個陳玉成了,況且青兒有了自己孩子,又有了高娃這尤物般的新歡,自然事事不想早早失去,想的多些也不是什麼錯事。若不是自己被清朝朝廷任命為北路總指揮,若不是打着去鄂爾多斯左翼中旗商讨婚事的招牌,自己絕對不願出現在戰場上。
不過陳玉成也不想讓額爾齊木畢裡克把自己想成是懦夫,迫擊炮這東西在馬上發射的危害陳玉成必須要給額爾齊木畢裡克解釋清楚。
“大哥,你可知道沖天炮那東西并不是步槍,失手以後也最多是一條命,那東西失手以後可是能炸死炸傷十餘個。而且沖鋒之間發射,炮口低了有馬頭影響,高了很容易落到自己的馬隊之中。而且我看拉克申為了方便發射,都是将炮彈引信早早安裝好,并且放在馬背的木架上,如此一來更是容易出事,炮彈颠落引起爆炸不說,若是拉克申的戰馬被敵人槍炮擊中,十餘顆炮彈随時會将自方沖鋒的将士炸倒一大片。所以我建議你馬隊不要在馬上發射沖天炮。雖然傳出去很是英勇,不過為了手下兒郎的性命,日後你們騎隊的沖天炮必須架設在地上發射。而且不到萬不得已,你們騎隊所有火器最好都下馬步戰,以形成密集火力,最大殺傷敵人。”
陳玉成話還未說完,額爾齊木畢裡克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白,他原來對拉克申在馬上發射沖天炮的行為很是欣賞,蒙古人都是崇尚勇敢的武士,額爾齊木畢裡克認為拉克申的方法很英勇,也很有效。不過聽完陳玉成的解釋,額爾齊木畢裡克這才知道自己差點被長生天請過去。
看着額爾齊木畢裡克的神态,陳玉成知道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當下對巴特爾吩咐道:“吩咐拉克申,令他在地上500步外發射沖天炮,五彈之内隻要把标靶摧毀,日後我會考慮獎賞他一門馬上專用炮。”
陳玉成口中的馬上專用炮其實就是後世單兵火箭筒,這種東西體積小,重量輕,結構簡單,而且造價低,并不存在太大的技術難度,隻不過這東西射程太短,對于騎兵來說根本不太适合。不過作為一種破甲兼殺傷類利器,在這個以堡壘戰術為主的近代戰争中,隻要能保證精度的情況下,火箭筒将能發揮極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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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臨汾軍械廠成立之初,陳玉成就将這種武器概念提了出來,并和工匠們一起探讨生産這種步兵用支援武器的可能性。目前這種武器正在研制,配發部隊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不過陳玉成設計的單兵火箭筒發射的炮彈是以時間引信為主,倒不用擔心在奔馳中炮彈跌落帶來的爆炸。若是加大發射藥量的情況下,也算一種理想的騎兵用支援武器。
“喳,姑爺。”巴特爾喜滋滋地打馬離去。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巴特爾受額爾齊木畢裡克的影響,對火器也是相當癡迷。
尤其是這次他們以兩千騎兵對付叛匪的近四千馬隊,把馬匪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最後将之完全殲滅。一戰下來,巴特爾對王爺的先見之明甚為歎服,對于為自家提供裝備的姑爺更是奉若神明。
巴特爾過去以後,剛開始拉克申看起來還很不樂意,不過随後巴特爾又給他說了一番後,這家夥竟然飛快地跳下馬,朝着陳玉成連磕幾個頭。這才把底座取了下來,架好迫擊炮,用大拇指測距法測算一下距離後,才放入炮彈,火帽觸碰擊針後,迅速引燃附加藥包,炮彈飛出,由于陳玉成采用的是傾斜尾翼,炮彈旋轉飛行,不過拉克申發射角度稍高,炮彈還是在距離标靶前方50步外爆炸。
拉克申又重新測量一番,稍稍調整角度,這才放入炮彈,不過還是偏了。連續發射了五發炮彈,最近的距離标靶還有十步距離,最終還是沒有炸毀标靶。拉克申一屁股坐在地上,懊惱地捶擊着腦袋。巴特爾也是很沮喪,顯然是因為拉克申失敗的表演,沒能讓姑爺兌現承諾的火炮。
陳玉成看着拉克申這個淳樸的蒙古漢子,知道他的失敗還是因為大拇指測距法沒有掌握通透,加上時間太短練習不夠造成。
打個手勢,讓巴特爾帶着拉克申過來。止住額爾齊木畢裡克想要抽鞭子的沖動。讓巴特爾充作翻譯,又把大拇指測距法的要點和拉克申示範講解一番,囑咐他以後多加練習。這才在拉克申千恩萬謝中打發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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