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客官。”他欣然下單。晚上七點到十點半的整點,正是多數商家放券的好時光。兩人并排坐在書桌前,一遍遍刷新,眼睛都不敢眨。懸浮時鐘在整點前一秒時兩人瘋狂戳屏幕。“搶到了嗎?”張昭凝腦袋湊過去問。“搶到了。”“耶!”倆人默契擊掌。“你刷一會兒,我出去泡個面。”張昭凝趿着拖鞋出去。為了應對沒時間吃飯這一點,倆人早早買了速食面和面包在家裡。張昭凝端着自己那碗走進去:“你的那份在桌上。”他書桌不是很大,架了兩台電腦不好再多放東西,因此泡面也隻能端在手上。“更新了更新了!”程雲朗守着屏幕終于等到了。聽他一喊,張昭凝急急忙忙拖個凳子到旁邊,把泡面放上去。七點半放券的有很多,兩個人目不暇接。程雲朗有點餓了,但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一秒也不能離開。他糾結一下,順手把張昭凝的泡面端過來吸溜一口。張昭凝聞聲一愣。傻乎乎看向他。程雲朗也看着他。愣怔間,微博特關忽然響了。“快快快。”程雲朗反應敏捷,刷新屏幕後瘋狂按鼠标。張昭凝沒空糾結了也趕緊跟上。後面兩人你吃一口放下我在吃一口放下,就這樣吃完了一桶。“把那桶端來,再不吃就泡發了。”張昭凝盯着屏幕和程雲朗說話。程雲朗應聲出去把面端進來,兩個大忙人再次以同樣的方式結束了一碗面。張昭凝忽然說:“我去上個廁所。”“好。”“幫我留意一下券。”“什麼券?”“tt券。”“……”程雲朗轉頭看着他,“你有對象?”“沒有。”“那你要這個幹什麼?”“便宜啊,多囤一點,以後肯定要用。”“你沒對象囤他幹什麼?”“你别管,蹲券就行了。我以後要用呢。”張昭凝拍拍程雲朗肩膀。他出去後程雲朗眼神一黯,沒對象還要囤這個,想想也知道是幹什麼的了。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給張昭凝蹲券。這時候微博特關又響了。所有會場都更新了。幾個tt券也更新了。程雲朗看見它們亮了,想摁鼠标,卻還是沒摁得下去。張昭凝回來就問他:“更新了嗎?”“沒。”“咦,不大可能吧。”他去微博看一眼。“更新了啊!”他以為程雲朗沒注意,自己趕緊去刷,沒想到頁面就停留在他想翻的地方。“你是不是沒看到啊?”“看到了。”面對張昭凝的問題,程雲朗看着自己的屏幕,不看他。“剛才肯定亮了啊,你看人家都搶到了,你怎麼不搶啊?”張昭凝翻評論給他看。程雲朗不看,歪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張昭凝:“又怎麼了?”程雲朗忽然覺得有些生氣,轉頭哀怨又憤怒地看着張昭凝。張昭凝莫名其妙,“沒搶到就沒搶到,你幹嘛?我的意思是你可能沒注意,沒……”程雲朗一拍桌子,陡然站起來,椅子和地面摩擦發出很大的聲音。“也,也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吧?”張昭凝看着程雲朗的背影不知所措。程雲朗坐在客廳也不開燈。躺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發布重了,鎖掉一章。白天一天程雲朗都沒怎麼笑,話也沒怎麼說。平常雞婆又多事的人一下子安靜了,張昭凝還有點不習慣。其實張昭凝還有個問題想問他。之前倆人合充了cp賬戶,雖然充的他的号,但一直是程雲朗在用。他最近工作忙,個把月都沒看過小甜餅了。昨天他上去一看,訂閱的都是啥?都是他愛看的那種,就是那種男孩子處對象的故事!甜的啦鹹的啦啥啥都有,酸甜苦辣一應俱全。他不确定程雲朗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因為男腐必彎定律并不是特别準,所以他很想問問程雲朗他是個啥。如果他是一,那麼他們可以考慮考慮升華情感。如果是零,那不必說了。程雲朗很多時候都約束他,一會兒這不行一會兒那不可以的。張昭凝一度覺得他們是姐妹相殘,你批評我來我指責你,你一刀來我一劍。所以,他心裡還是傾向于後面這個選項的。白天兩個人還是擠在一起搶券,但程雲朗明顯興緻缺缺,公事公辦。張昭凝心裡跟貓撓得一樣,好幾次欲言又止。他蹲在椅子上抓手背,模樣活像猴子撓癢。嘴一張:“哎……”是不是不太好?要不算了。嘴一閉。可是忍不住啊,進一步幸福生活,退一步,一人獨過。怎麼辦?他再次張嘴:“程雲朗……”“怎麼了?”程雲朗沒看他,盯着自己的屏幕。算了吧算了吧,這是人家的隐私。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你吃冷飲嗎?這兩天怪熱的。”“不吃。”不吃啊,不吃那他就一個人叫外賣了。本來還怪不好意思的,畢竟程雲朗把一年的tt都給他了,這份恩情還是蠻大的。但他也沒有派飯的習慣,愛吃的人自然不會客氣。不愛吃的,他勉強也沒意思。“好吧。”張昭凝怕熱,叫了冷飲就蹲在椅子上開吃了,一邊守着“萬券齊發”會場,一邊瘋狂吃冷飲。程雲朗看見他分鐘消滅了兩盒,忍不住張嘴:“雖然你花自己的錢在自己房間吃東西我管不着,但我還是想說,吃太多拉肚子廁所會很臭,我不是很能接受。”張昭凝嚼脆筒的嘴立即停下來,咩啊,這個……這個他也沒辦法啊,怎麼弄?他把味兒給吸幹淨再出來呗?“我吃慢點,不會拉肚子的。”程雲朗沒再說話。兩人都安靜下來,各自刷手機。空間裡隻剩下張昭凝吃東西的聲音。許久,程雲朗問:“潔廁靈的券搶了嗎?”張昭凝翻翻手機,把百來張券掃了一下,“沒呢。”“蹲一下吧。”“好。”專注蹲清潔用品券的時候,張昭凝不出程雲朗所料,拉肚子了。截止下午一點,他去了六次衛生間。整個人恨不得住在廁所。他蹲在衛生間門口,程雲朗趿着拖鞋出來,抱着雙臂站在他面前,說:“還吃嗎?”張昭凝緩緩地搖頭:“不了……”話落又沖進衛生間一頓釋放。他撐着手臂坐在馬桶上。程雲朗在外面敲門:“怎麼樣?吃點藥吧。”他拉得沒力氣回話。“晚上還有任務呢。”我靠,無情無義,冷酷!最後,張昭凝幾乎是蹲在地上挪出來的,人壓根站不住,沒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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