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媛與裴景昭談完,面色郁郁地送她出來,正好聽到下人報詹事府的少詹事傅大人來訪。
懷媛這才頭昏腦脹地意識到,先前留宿盧宅的時候,她是派小厮回去禀了傅霜如的,隻是後來仆婦回禀,說是老爺連夜被叫進了宮裡,她當時在心裡記挂了一下,後來答應盧夫人上西山念慈庵給敬太妃小斂的事,便沒再往府裡報。
阿叢這時候過來,怕是從宮裡出來了,想着要接她回去。
懷媛暗道大意,揉着額角去見了傅霜如,說起盧夫人的請求,傅霜如毫無掙紮就提出了同行。
他冠冕堂皇地表示:昨夜西山那邊下了小雨,山路泥濘滑濕,不好成行,自己過來,也好帶人護送她們一程。
盧夫人在旁邊聽着,感激得連連點頭。
天邊亮起一層魚肚白,更聲過後,一行人便出發了。
小斂的程序繁瑣而複雜,盧夫人第一次主持這等規格的喪儀,忙得腳不沾地,懷媛見她實在艱難,好幾次都忍不住替她頂了上去。
裴景昭倒是袖手看着,并不怎麼摻合。
就這麼折騰到了晌午,總算是差不多了,下午要出殡的時辰,卻來了個出乎懷媛意料之内的人。
平帝的意思是,早上先要盧家的女眷主持了小斂,午後等燕平王府的人過來吊了唁,再由裴景晖摔盆,皇長孫持幡,領着去出殡。
前面的都還好理解,可最後……竟然是讓皇長孫持幡?!
持幡,即由死者未及舞象之齡的男性子孫後代在棺柩入墓後将吊子插入墓的正西方,吊子又名引魂幡,故将做這件事的人稱為持幡。
冀北路途遙遠,燕平王本人趕不過來,裴景晖代父親摔盆也是合宜;盧夫人作為範陽盧氏這一輩的宗婦,代表盧家給出門的姑奶奶小斂,也合情合理,畢竟平帝現在一時半會兒也難在莊朝皇室裡找着比敬太妃輩分更高的女性長輩。
可讓皇長孫持幡是怎麼一回事!
燕平世子雖然還未婚配,但盧家不是有個現成的盧五郎麼?讓皇長孫來,這怎麼說,也差的有點遠吧。
說句大不敬,讓長孫殿下持幡,敬太妃她,受得起麼?
其實不止懷媛一個人這樣想,就是裴景晖本人也不贊成,所以傅霜如他們才會在宮裡拉扯了一晚上才定下來。
裴時觀昨日剛受了驚,大晚上的又被敬太妃的喪訊吵醒,必然是也沒休息好,如今趕鴨子上架穿着厚厚的儀服随裴景晖一道過來,叔侄倆一大一小,穿着同款的玄服,俱都有道一同的闆着臉,倒顯得有幾分莫名的好笑。
隻懷媛是必然笑不出來的,皇長孫身形虛浮腳步拖沓,顯然這接踵而來的事鬧得他好生吃了些苦頭。
裴時觀見了懷媛,亦是倍感親切,雙方見過禮後,便毫不掩飾自己的親近之意,依偎到懷媛身邊,問起她感覺如何、累了不曾、可還舒服、可用過飯、胃口怎樣等等等等,事無巨細,不一而足。
懷媛聽着好笑,便學着他的模樣,有一有二地回問過去,裴時觀發覺了,很腼腆地偏了頭去,總算打住,不問那些七七八八的了,隻提起傅霜如來,問懷媛到此處,他的先生可有陪同。
他若不說,懷媛險些忘了這一着,說來也是奇怪,給敬太妃小斂時,礙于規矩,傅霜如肯定是要避開的,可這都入了棺了,裴景晖都代表燕平王府過來吊唁了,阿叢怎的還沒見人影?
懷媛心裡着急,怕傅霜如在念慈庵裡亂跑亂走,遇着了不該遇着的人,例如沈嘉善一流,遂匆匆别了裴時觀去找人。
沈嘉善所居的綠蟻閣與敬太妃所薨逝的佛堂承犄角之勢,懷媛不知不覺中轉到了二者相交叉掩護的一跳岔路小道時,突然聽到一陣嘈雜響了起來。
“賤人,放開我!”
“你們這些賤人,你們要做什麼!”
“你們都聾了麼,放開本宮……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啊啊啊啊啊不要碰我!”
人群錯雜的腳步聲,踏着那女子不停歇的咒罵,混成一片。
懷媛心中不由一跳。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卷完
猜猜出來的是誰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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