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應昊天尊者的邀請,來到天道衆,可他們不知道為何而來,隐隐約約隻知道是要處決一個重犯,好像與前陣子的修真心法在凡間被高價售賣那個案子有關。顔雨欽并不是天道衆的成員,他作為星樞門的代表而來。他的座位被安排在中層靠下的位子,旁邊坐着一個不知名門派的長老。那長老一聽說自己身邊坐着的是四大門派中聞名的星樞門門下的霸刀堂堂主,登時就坐不住了,恨不得給顔雨欽端茶倒水,用一股驚豔崇拜的眼神看着他。顔雨欽很受用,他擺高姿态,施舍一樣對那長老說道:“這位道友,你可知道今天我們為何事而來?”長老是真的不知情,滿臉崇拜:“這個,我見識淺薄,還請顔堂主賜教。”顔堂主大手一揮,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氣勢:“哼,前陣子在凡世裡有個喽啰倒賣低級的修真心法,為了從中牟取天價的利潤,為了一個‘财’字,真是丢修真界的臉,這回他被逮住了,天道衆要将他嚴懲示衆,要依我看來,這還真是便宜他了。”那長老對顔雨欽又敬又畏,道:“那依您高見,該如何懲處?”顔雨欽冷哼一聲:“我看,這種敗類,就該先毀了他丹田,不管是金丹還是元嬰都要剖出來踩在腳底下碾,不然都對不起他害的那些人,而且還要讓他親眼看着,然後再用刀一點一點剜掉他的肉,讓他下輩子也要記住這種痛苦。”顔雨欽又是得意又是輕蔑:“讓他再也不敢做這種事。” 對峙顔雨欽又欲故作豪邁地說上一番,場中忽然全都靜了下來。活像是一群嘈雜的鴨子被人一齊掐住脖子,一聲都發不出來。是罪犯被帶上來了。葉柏此刻跪在祭天廣場正中央,頭低垂着,恨不得要紮進前胸裡去,他第一次被這麼多人一齊注視着,破天荒地有了些羞恥感。此刻坐在顔雨欽旁邊的長老“咦”了一聲。顔雨欽正在低頭喝茶水,還不清楚場上的狀況,他随口問道:“怎麼了?”“我,我怎麼覺着,那個人有點眼熟……”“是嗎,我看看……”顔雨欽挺直了脊背,揚頭看去。隻看一眼,顔雨欽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他不敢相信似的,如遭雷擊,幾乎是從椅子上彈起來,身體奮力前傾,似乎要離場中央的人近一點,想仔細看清楚了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他剛才那一瞟,竟然覺得那個人有點像自己的引以為傲的徒弟。顔雨欽的身材很壯實,他一站起來幾乎就擋住了身後人的視線,站在他後面的人相當不滿,有的已經扯着嗓子吼起來:“喂,前邊的,你幹什麼?”“怎麼這樣啊,你站起來我們怎麼辦?”顔雨欽聽到此番話,橫眉倒豎,“唰”一聲轉頭:“閉上你們的嘴!”顔雨欽此人,黑面虬髯,圓臉上滿是橫肉,唯一口牙齒整整齊齊森森白白,他朝身後的人呲牙怒吼,活把那一幫人給吓夠嗆,好像是看見了什麼青面獠牙的怪物。有一人認了出來,原本伶俐的牙口變得有些結巴:“顔……顔堂主!”顔雨欽此時出奇地憤怒,心裡又實在擔憂場中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徒弟,心裡發虛,故而企圖用兇殘的外表來遮掩住自己的虛軟。“閉上你們的嘴!”衆人就像是被掐了脖子的烏鴉,一聲都再叫不出來。顔雨欽冷哼一聲轉頭去看廣場中央,正巧,此刻晏青時從高台上飛奔而下,站在葉柏對面,手中舉起麒麟令,冷聲道:“葉柏,你可知罪?”全祭天廣場的人在聽到晏青時這一聲喊之後,都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尤其顔雨欽。葉柏,那個星樞門的葉柏?他不是修真界唯一自創刀法的天才嗎,怎麼回事?而顔雨欽表現得更為激動,他作為葉柏的師尊,而且是一個名氣全靠自己的徒弟的外強中幹的人,徒弟倒了,他顔雨欽基本也就到頭了。顔雨欽喃喃道:“哈,這是重名的吧,我徒他現在還在閉關,怎麼可能……”葉柏此刻仰頭看向晏青時,而這一瞬間,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的臉。世人都是如此,當一個人從泥濘裡費盡千辛萬苦爬出來的時候,他們不會在意這個人有多痛苦,有多難受,流了多少汗,多少血,受過多少人的唾棄,他們都漠不關心,甚至最後當這個人站在他窮極一生都在追尋的頂端的時候,衆人也不過是簡簡單單一句恭喜。可當一個人從神壇跌落時,受到的關注就會是前者的千倍萬倍。惡意的,善意的揣測鋪天蓋地密網一樣。隻要是人,心裡就會有陰暗面,那人越是站得比他們高,摔下來的時候,他們的喝彩叫好附和就會越響亮。人之常情。因此,葉柏擡起頭來的時候,全場響起噓聲。而顔雨欽,身形踉跄,仿佛受到重擊,他搖晃一下,後退一步,整個人便重新跌到自己的座位上。此刻,坐在他旁邊的那個長老看着顔雨欽的目光已經不再像最開始那般崇敬了。變臉相當快。葉柏知道自己無路可退,故而徹底放開,嘲道:“晏掌門,我知罪了,行了吧,你給我個痛快行不行?”晏青時看着葉柏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二話不說,擡袖一揮,蒼穹之上忽然冒出幾縷明滅不定的光,不過一息之間,那光逐漸擴大,旋轉着,轉瞬之間就覆蓋住了整塊天空。是天幕。衆人對晏青時是真正的敬畏,他僅僅是這一個動作,座中無人敢再說話。天畫面出現一個人,是葉柏。“呵,買這種書那是他們本來就是廢物,還想修煉?廢物修煉出來那也是廢物,他們短短幾十年,存那麼多錢幹什麼?還不如給我,讓我替他們用一用,”葉柏滿身是血,身上綁着捆仙索,沒骨頭似的靠坐在椅子上,即使滿臉疲憊,還能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這是天道衆審訊葉柏時候的記錄。此話一出,全場嘩然。顔雨欽更是癱坐在椅子上,冷汗冒了全身。完了,他想。“我還是那句話,”葉柏勾着嘴角,跪在地上仰頭看着晏青時,“晏掌門,我還是那句話,錢留給那群愚人,一點用都沒有。”晏青時臉是上沒有一點表情,他擡手揮出第二道光,天幕上播放着的畫面又變了,變成葉柏與楚俞情兩人站在一起談話的畫面。前一陣子穆書凝的事被翻案,楚俞情變成了修真界的頭号公敵,即使他死了臭名仍舊在,讓他根本安息不了。現在衆人又發現葉柏居然跟楚俞情那種人還有交往。天幕上播放着的就是葉柏罪行的來龍去脈。有記性好的人已經想起來了:“這葉柏不就是當初陷害穆書凝的人?哼,看來他早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了。”這一提醒,衆人醍醐灌頂一般,看向葉柏的目光裡的嫌惡更不加掩飾。“星樞門裡怎麼還出了這種人啊?”“不光星樞門,靜穹山派也是,那些個名門裡不一定有多幹淨,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事。”“真是惡心人!”而顔雨欽臉色越聽越白,心裡想的不是自己徒弟快要沒命了該怎麼救他,而是:糟糕,葉柏死了我該怎麼辦?我還怎麼當霸刀堂的堂主?天幕上的畫面不斷變換,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播了個清楚。看台上的人已經憤怒到了極點,有脾氣暴躁的現在就恨不得直接跳下去自己親手處決葉柏。而此刻坐在顔雨欽旁邊的那名長老,看向顔雨欽的目光之中都帶上了嘲諷和同情。他的坐姿也從一開始的縮手縮腳變得舒展自然,整個人也都好像有了底氣。就是這樣,每個人的都有劣根性,别人不好,自己如果比他好,那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優越感就昂首闊步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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