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班上的同學從來沒有過多的關注,但趙梓琅卻記得這個女生的名字,她叫越然。
像是淌着清澈微涼的溪水,林間山風拂面而來,帶來了飄逸與潇灑的感覺。
“越然”二字,第一次在班級名單上看到,就沒由來的讓少年産生好感,并留下了深刻印象。
可是,高二才剛開學沒多久,文理分科分班後第一次同班的她,為什麼會對自己做這種事情。
趙梓琅托着早餐走到越然的座位前,少女微擡着頭,始終注視着他,明朗的雙眼裡有些疑惑,嘴角卻還是抿着笑意。
在她的桌子上攤開的是一份數學卷。趙梓琅下意識看了眼題目,是今年的高考題。黑色簽字筆在印刷紙上一筆一劃落下幹脆有力的字迹,大題的步驟寫得整齊細緻,一旁的草稿紙上卻還塗鴉着小動物……
趙梓琅連忙克制住自己越發走神的觀察。
“我不需要。”把三明治和牛奶放在越然的桌角,趙梓琅說完就要走開。
本以為越然會勸說或解釋些什麼,可她卻隻是眯起了笑眼,快速又果斷的應着:“好呀。”然後趁感到意外的少年有點愣神的時候,補充道,“既然你給回了我,那就當是你請我的啦。我會好好吃的!”
這樣輕快的語氣,反倒讓少年感覺不适應,隻不過,他的臉色還是平靜不變。不表現自己的情感情緒,與任何人保持距離,這好像是他的習慣。
所以,也沒有說什麼,趙梓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便翻出自己的筆記本,按科目順序整齊碼在一旁,一如往常的學習了起來。
——
同桌徐萱回到班上的時候,越然正雙手捧着牛奶盒,一口一口的吮吸吞咽。這款純牛奶的奶香味甜得很自然,包裝簡潔又有點可愛。每次約着出門,越然都會揣兩盒,跟徐萱分着喝。
兩人住在同一個小區。雖然之間隻隔着兩座樓的距離,但卻是在初中的時候,因為同班才開始認識對方。她們性格喜好并不完全相似,可也算不上互補,不過,彼此都是對方最聊得來信得過的好友。
一坐下座位,徐萱就湊近了越然,手肘碰了碰她,又往趙梓琅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語氣不确定地說:“你真的要追他啊?”
“是啊。”說着,越然慢吞吞的把空牛奶盒疊好。随着垂頭的動作,一小縷秀發調皮的垂散下來,輕撫着臉頰,又被她撩回耳後。
少女白皙的臉頰泛着不自然的紅暈,可能是被熱出來的,卻給她添了幾分羞澀。從垂斂的眼睑到微揚的眼角,纖長的睫毛細密排列上翹,清冷的五官中又帶着點媚氣。輪廓勻稱的鵝蛋臉把明豔張揚的五官柔化,仿佛融成一湖恬靜又暗藏波瀾的蔚藍。
“不是你說的嗎。‘趙梓琅又高又帥成績好運動好,雖然性格冷了點,但攻略成功,說不定就是言情小說裡的二十四孝好男友。’雖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總之,我還挺喜歡他的。”
徐萱張了張嘴,覺得哪裡不太對,但自己的确在放學回家路上這麼說過。
“呃,可是他真的太冷了吧。而且誰知道他會不會仗着你的示好,做些什麼不好的事啊。……雖然看起來謙遜,可真實性格說不定很古怪吧。”想到關于趙梓琅的傳聞,徐萱越發擔心起這種看不透的男生會不會對好友造成什麼傷害。
的确,從小到大,趙梓琅在班級學校都始終保持一種很微妙的狀态,他從來都不會和老師同學有什麼親近的接觸,不像一般大男孩那樣跟朋友笑鬧的玩作一團,完全不熱衷于人際交往,對待任何人都禮貌又疏遠。
雖然冷淡不合群,卻也從來沒有人試圖排擠他。或許是因為,趙梓琅不論在學習運動還是家境樣貌上都很優秀吧,老師安排的任務和班級活動也都能好好參與完成。讓大家覺得這種疏遠的性格是理所當然的,很快就都能适應了與他的相處距離感。
既然優秀,也自然會被人向往。可他像是不懂青春期的心情一樣,從來隻有果斷的拒絕。把對方的憧憬徹底撕扯破爛,阻斷了各種方式的接近接觸。
這種直截了當的方式,其實挺好的,不會讓人誤會,也不會藕斷絲連有什麼過多的牽扯。而徐萱隻能在心底默默替好友抹淚,許願着老天能如越然這個願,少讓她受點傷。
“沒事啦!肯定不會影響學習的,高三絕對放手。”越然卻是坦蕩多了,說完離開扔了垃圾,回到座位時還看了眼低頭複習中的趙梓琅。自信讓她精緻的小臉上更顯光彩。
“好~那你跟我講講這道大題。昨天的摸底測也太難了吧。”很快轉換了情緒,徐萱哭喪着臉,手指指着數學問卷。
“唔,這題其實就是算圓。你把題目這樣理解,思路就會清晰了。ae到af的距離等于……”
——
今天是英語早讀。當班主任捧着一摞單頁卷子進來,明明才剛分班,全班同學卻很默契統一的發出了“雖然有預料但還是不想面對”的哀歎聲。
越然所在的高二五班是年級的理科重點班,擔任班主任的正是英語老師馬祺莉。
馬老師向來打扮時尚有氣質,從外貌上看,感覺比真實年齡要年輕活力不少,在教學育才方面也很有資曆,在學生中也很被認可。隻是跟大家調侃了幾句,她便讓帶頭起哄的學生順順貼貼的聽話接下了卷子。
越然随手在題目的關鍵詞下劃了幾道線,基本了解了題目的含義重點,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用黑筆在紙上無意義的點了點。
六小道聽力題,一道作文。這是從不同練習冊卷子裡拆出來的題目,但因為自己都刷過,所以越然感覺難度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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