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難怪玄洺說不能把自己留下的意識從她身上拿走,在華靈檀輪回轉世之時,玄洺的這道意識就牢牢地與她綁縛在了一起。
這裡是華靈檀的意識空間,一旦他強行離開,她就會身受重傷,除非華靈檀主動解開他的束縛。
但這在之前是不可能的,華靈檀修為低,甚至連察覺這裡的存在都不可能。
猛地見到玄洺,華靈檀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就在她在接觸到對方的瞬間,一股極其龐大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記憶瞬間湧入腦海中。
如果玄洺此時還在,他一定想不到,他當初為了能救下華靈檀而留下的意識,竟然成為讓她想起來一切的關鍵。
前世的總總瞬間在心間快速閃過。
曾經夢到的那些回憶,也迅速地被回想了起來。
從混沌初開,到兩人分别,四處尋找,到後來相見攜手,一直到神佛末日的那天。
華靈檀不願意眼睜睜看着玄洺消失,于是她以身化輪回,親自将他送走。
那時候她做好了灰飛煙滅的打算,沒想到,沒想到玄洺拼死将她推入輪回中。更沒想到,他們還有再次相見并在一起的那天。
記憶似乎回到了初見玄洺的時候,那總是萦繞在心間的熟悉感和親近感,原來一切早有征兆。
一滴水自蓮瓣上出現。
所有記憶回籠,華靈檀看着已經幾乎凝成實質的空間裂縫。
再過不久,這道裂縫就會被封上,這樣玄洺自爆就不會波及到這個世界。
他把一切都打算好了,卻唯獨沒有考慮過她的心情。
天空上巨大的圓形虛影越來越凝實,而下方巨大的蓮花卻開始慢慢變淡,不多時,蓮花徹底消失,一個巨大的圓形出現在上空。
這些事情發生的很快,看似過了很久,但實際上不過是幾分鐘的事。
已經轉為藍色的天雷,終于轟隆一聲落了下來。
這道天雷足有水桶粗,它似乎是認出了立在下方的這株輪回紫蓮,毫不客氣地狠狠劈了下來。
華靈檀沒有慌張,此時不是神佛隕落之時,天道無法再像那時候一樣,直接将一切泯滅。她此時的修為雖然不如前世,但也恢複了大半,以紫玉蓮的防禦,她還能硬抗幾次不會死。
她更擔心的是玄洺,玄洺沒有留給她太多時間。
直接接下了這道天雷,她身體狠狠顫動了一下,巨大的虛影也有些潰散,但很快又凝實了起來。但這仿佛是惹怒了天道,原本要很久才能成型的天雷突然開始密集地落下來,一道接着一道。
原本不算大的空間裂縫在此時開始慢慢消失。
華靈檀在心中吸了口氣,又硬接了兩道天道,猛地朝着那道空間裂縫沖了過去,接着,一股力量狠狠地将裂縫撕開,已經凝成實質的黑色霧氣将她阻攔在外。但是華靈檀依舊強硬地闖了進去。
兩股力量碰撞,出現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地面上的人類隻感覺有一陣極其猛烈的狂風吹來。
植物園的結界也有些撐不住似地出現破損。
一直留在園裡沒離開的凝時立即挪過去修補住了被破開的地方。
他擔憂地看着天空。
大妖們此時也全都擡頭看向天空。
黑霧已經被清除掉了一些,他們做的很小心,一直待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沒有讓自己出現在天雷範圍中。
天空中立着的巨大圓形虛影消失在裂縫裡後,所有人都捏着一把汗。
他們還存着一線希望,或許輪回紫玉蓮能救回玄洺,或許兩個人都沒事。相處這麼久,他們一點都不希望這兩人出事。
也許過了一個小時,也許隻過了一分鐘。
天空中的雷聲突然不知何時消失了,烏雲依舊低低地壓下來。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安靜到連風聲都消失不見。
那道裂縫還在縮小。
但就在即将消失的前一刻,突然,自虛空中傳出一道巨大的悶響聲,一陣看不見的波紋自裂縫中出現,接着,一個幾乎占據了整片天空的光波籠罩住了整個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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