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在一邊兒急的直跺腳,心說,這婆子白瞧着機靈,不妨是個蠢貨,上回她來鬧事兒,在這院兒吃的虧,都忘了不成,還當是過去的二姑娘呢,這位如今可是個閻王,可那心比誰都硬,延壽堂的夏守财不比你周婆子厲害,結果怎麼樣,不一樣讓二姑娘擠兌的當堂碰死了,要是真讓你個奴才要挾成了,二姑娘還掌什麼事兒,回去睡大頭覺得了。果然,鳳娣聽了,也不惱,也不怕,不急不緩的道:&ldo;今兒姑娘可開眼了,你這是要挾主子呢,好個大膽的奴才,人情留一線,這話兒是正理兒,可也得看看是什麼人,你兩口子這樣不仁不義見風使舵之輩,若姑娘今兒留了人情,說不準就是我餘家的禍害,今兒跟你撂句實話,姑娘既敢頂了大哥哥的名兒出去掌事兒,就沒怕過誰,倒是你這泥人的三分土性,姑娘卻想見識見識,怎麼着,用不用姑娘把冀州府的人都招呼過來,讓你當着全冀州府百姓的面使使你的土性兒。&rdo;鳳娣這幾句話說出來,周勇婆娘臉越發白的沒了一絲人色:&ldo;姑,姑娘别逼奴婢。&rdo;鳳娣忽的笑了一聲:&ldo;周大娘,你正好說反了,不是我逼你,是你逼我呢,你這口口聲聲顧不得了,姑娘就成全你,不過,我這醜話可也說在前頭,你兩口子當初在這兒交代下的口供,我可還留着呢,上頭有你兩人的手印,延壽堂的夏守财雖然死了,毒死人命的官司卻還沒了清楚,府衙邱大人哪兒可正差幫兇呢,本來,我還想着念在你伺候太太一場,不與你一般計較,如今看來,還是送到府衙裡頭去,别到時候又牽連了我餘家,可得不償失。&rdo;&ldo;二姑娘,奴婢錯了,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你稍微擡擡手,留我們一家的性命,日後我夫妻當救命的菩薩一樣,供着二姑娘,日日燒香磕頭,您放心,奴婢兩口子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兒,若是傳出去一個字,叫奴婢一家死無葬身之地。&rdo;周勇的婆娘跪在地上咚咚的磕頭,鳳娣打心眼裡瞧不上這樣的小人,别看現在說的這麼可憐,若自己手裡沒捏着能要他夫妻性命的短兒,她再不會如此老實。鳳娣道:&ldo;你也不必如此,當主子的,若跟你個奴婢一般見識,倒讓人笑話了,隻你要挾主子在先,若寬了你,讓人知道,還當我怕了你,畢竟,你是太太跟前伺候過的人,我也不好發落你,還是問問太太的意思吧。&rdo;說着沖着王氏蹲了禮:&ldo;來了大會子,恐勞了太太的神,我姐妹先回去了。&rdo;王氏忙道:&ldo;春桃送二位姑娘,叫下頭伺候的人底細些,昨兒下了雪,路上滑,看摔了姑娘。&rdo;春桃忙送着鳳嫣鳳娣出了東正院才回轉過來,進了外間屋,見周勇婆娘還在地上跪着磕頭呢,太太卻靠着炕上一言不發,半晌才道:&ldo;縱你把腦袋磕下來,也不頂用了,慶福堂留不得你男人,府裡更留不得你,你兩口子既敢做就敢當,憑自己的造化去吧。&rdo;春桃扶着周勇婆娘起來,使人送了出去,回來便聽王氏道:&ldo;你去告訴門上人,她不是咱們餘府的人,以後莫讓她進來。&rdo;春桃吩咐下去,瞧着王氏的臉色,低聲勸道:&ldo;便太太心裡想如何,如今也急了些,咱餘家的人命官司剛了了,慶福堂可還沒開張呢,您這時候往鋪子裡頭塞人,二姑娘如何能依,我聽見說,現有的幾家鋪子掌櫃,二姑娘都不打算用呢,尤其城南那三家鋪子。&rdo;王氏道:&ldo;我猜着她就得從那三家動手,那三家鋪子的掌櫃是我王家的人,二姑娘頭一個就瞧不順眼,春桃,如今,我真覺得當初錯了,是熬過了大難,可餘家也交到了旁人手裡,長此下去,我跟南哥,在餘家哪有立身之處。&rdo;春桃道:&ldo;太太想這些做什麼,二姑娘再能幹,終究是個姑娘家,如今雖說年紀小,少則一兩年,多則三四年,可就該嫁人了,您是娣母,姑娘尋什麼樣兒的婆家,還不是您說了算嗎。&rdo;幾句話說的王氏明白過來,暗道,這話可是在理兒,自己便給她遠遠的選個婆家嫁過去,到時候還跟餘家有甚幹系,為今之計,先由着她去便了。想到此,才放下了。再說鳳娣姐倆,從東正院出來進到兩人院裡,鳳嫣才道:&ldo;若不是太太提點着,周勇家的又怎會知道你假扮大公子,這是有意要把周勇家的塞到鋪子裡呢。&rdo;鳳娣道:&ldo;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是怕我搶了她兒子在餘家的地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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